他已将那一阵乏歇过去了, 叫冷热一激,清明不少:“好歹泡汤池, 也不搭些带劲的, 麻饮小鸡头,旋炙猪皮肉, 冰雪凉水荔枝膏……”

萧朔由他胡乱点菜,将人轻轻放下:“谁说只是拿来喝的?”

云琅张了张嘴,不急开口,迎上萧朔温静黑瞳, 脑中念头不自觉顿了一瞬。

老主簿侍候在汤池边上,正要出门叫人准备, 听见这一句, 心头骤悬:“王爷不可!梁太医说了, 小侯爷如今底子弱,扛不住太野的,当即便会晕过去……”

云琅:“……”

萧朔:“……”

萧朔不知老主簿整日都在期待些什么,将云琅扶稳,抬头道:“是叫他先垫一垫胃,葡萄酿喝着不觉,其实性烈,免得明日又喊胃痛。”

老主簿愣了半晌,干咳一声,讪讪低了头闭紧嘴,快步出去吩咐了。

萧朔知道主簿关心则乱,并不追究,扶着云琅,叫他在被热水烘得微烫的石板上躺好:“歇一刻。”

云琅还在惦记一碗牛乳的野法,热乎乎往毯子里缩了缩,心猿意马点头。

萧朔在他额间摸了摸,拿过暖玉枕,垫在云琅颈后。

“我是来泡汤池的。”云琅由他摆弄,低声嘟囔,“又不是来汤池边上睡觉的……”

“你如今体虚,内寒胜于外温,不可直接下去泡。”

萧朔道:“要缓一缓,否则下去也不会好受。

云琅不知原来还有这些说道,悻悻躺平了,在微烫的干净石板上来回翻面烙了几次。

萧朔看他折腾,有些哑然,伸手握住云琅裹着的薄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