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道:“换明晚行不行。”

云琅心情复杂,吸吸鼻子,红着眼圈坐起来,摸了摸多半是冻傻了的萧小王爷。

“并非唬你。”萧朔握了他的手,从额间挪开,“今夜……先皇后若来了,怕要索我的命。”

云琅:“??”

萧朔拭净他睫间水汽,抚了抚云少将军的发顶,顿了片刻:“我曾反复想过,为何先皇后无论如何看我不顺眼。后来发觉蔡太傅也看我便来气,便多少想通了。”

云琅还在想索命的事,看着萧朔,心事重重:“想通什么了……”

“想通我的确活该。”

萧朔垂眸,在云琅唇角轻轻落了个吻:“他们最疼的孩子,叫我抢回了家。”

云琅猝不及防,叫他一句话彻底戳透了,自前胸豁疼到后心。

云琅仓促屏了息,再扛不住,眼底湿气决堤一般涌出来。

“你若实在太想先皇后。”萧朔轻声道,“便今晚求先皇后入梦,不做旁的事了,我守着你。”

云琅止不住泪,气息叫咸涩水意搅得一团乱,尽力平了几次:“若不然……呢?”

萧朔摇了摇头,将他护进怀里。

云琅这一场伤心忍了太久,追其根由,当初云琅身上的浓深死志,有一半都来源于这一场进退皆维谷的死局。

这是云琅心底最后一个死结,如今形势好转,终见转机,又被景王误打误撞捅破,才终于发泄出来。

昔日先皇后大行,萧朔其实就守在榻侧,已代云琅尽过了孝。清楚先皇后从没怪过云琅半分,尽是歉疚牵挂,满心不舍。

只是云琅自苦,郁结经年难消,将自己死死困在症结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