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们要把这封血誓,拿给世人、拿给不知道它的人看。”

云琅道:“看了之后呢?就坐在襄阳府,等着皇上乖乖下罪己诏禅位?”

前后的蹊跷反常,忽然在这一刻尽数连起来,成了一条明显得不容人忽略的线索。

襄王今年反常进京,醒目到招摇的剽悍战马。

大理寺盗誓书,对萧朔的反常厚待,对他的轻轻揭过。

各方看似平静得近乎诡异,其下暗流汹涌,只怕险滩已至。

“倘若襄王的盘算,是先亮出誓书,揭穿皇上曾与贼人相与谋朝,再发动兵马,行逼宫之时,名正言顺夺位。”

云琅道:“如今……丢了誓书,偏偏逼宫之势已成,兵马已齐,时机迫在眉睫,容不得再分心寻找。”

云琅抬眸:“杨显佑对心腹同僚,会怎么说?”

老主簿细细一想,心头悚然:“事已,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

云琅眸色清明锐利,慢慢道:“纵然名不正言不顺,总归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老主簿心头巨震,立在原地。

“两次行刺,皇上置若罔闻,不惜折损国威对戎狄示弱,为的原来是这个。”

云琅扯过条雪下枯枝,看了看:“时局已乱,不进则退,禁军虎符该收回来了。”

老主簿喉间干涩,咽了下:“可要同王爷商量……”

“自然要叫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