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心里清楚,每每在一旁看着云小侯爷,都在心里暗急,偏偏无从下手。

如今看云琅眼中神采,那份潇洒写意分明又回来了,才真叫人喜不自胜。

老主簿压着喜悦,跟着云琅,心中悬着的石头彻底落了地:“您要去找王爷吗?此时殿前司沿城巡逻,要想碰上,怕是要找一找……”

“不用。”云琅摇摇头,“只是透透气,不扰他办正事。”

殿前司如今正是立威的时候,老主簿细想一阵,也觉妥当,忙点了头:“也好,总归等与侍卫司交接,王爷便能回府了。”

云琅点了点头,深吸口气,压着肺间叫寒意蛰得隐约刺痛,慢慢呼出来。

屠苏酒香飘十里,混着新雪的明净气息,掺上点心甜香、爆竹隐约发呛的余烟,酿成辞旧迎新的汴梁。

汴梁。

朝野势力勾心斗角,暗潮涌动,百姓无知无觉,安居乐业的汴梁。

将士们爬冰卧雪镇守北疆,誓死要守住的汴梁。

云琅慢慢念着这两个字,走了一段,忽然想起件事,好奇道:“您方才叫我少爷,府上如今给我的是什么身份?”

老主簿没料到他忽然问这个,一时语塞:“这个——”

云琅也只是随口一问,他借此一转,已想起件始终萦在心头的蹊跷:“府上倒不紧要,至少在朝堂上,我明面该是琰王派去玉英阁窃书的护卫……不对。”

老主簿怔了下:“什么不对?”

“反应不对。”

云琅道:“那日在玉英阁的人,萧朔被当朝诘问,侍卫司被处罚至今,为何没人来找我?”

老主簿这几日随着萧朔整理朝中情形,大致知道情形,闻言细想一圈:“找您与找王爷,有什么不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