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一阵茫然:“为何偏偏是今日?年节未过,王爷今日只怕还要忙……”

“同你们王爷没关系,是他自己的毛病。”

梁太医依次捻过诸枚银针,抹了把汗,将银针一枚枚起出来,瞪了云琅一眼:“矫情。”

云琅受他一训,嘴角翘了翘,单手一撑,已自榻间利落掠在地上。

老主簿在旁看着,忽然回神,心头骤喜:“小侯爷,您的内劲复了!”

云琅敛了衣物,朝老主簿笑了笑,好声好气哄梁太医:“杏林圣手,医者仁心……”

“你们琰王府是不是没一个人想过第三句?”

梁太医瞪他一眼:“原本还该再封个几日,彻底养养你这经脉气海……还是算了,若再叫你躺上七天,你当真能给老夫撑着七天不睡觉。”

梁太医行医多年,也是头一回见着这般的病人。

安神助眠的药量已加到了极限,除非真想把人药傻了事,否则断不可再加。

云琅给什么药喝什么药,叫不准下榻就足不沾地,也配合得很。

偏偏就是睡不着。

萧朔什么时候回了府,在榻前短短陪上一阵,云琅也就能睡上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里,但凡门前窗外有半点声响,哪怕只是玄铁卫巡逻走动,也能叫他瞬间警醒,睁开眼睛。

“不肯叫你们王爷抱着行针,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梁太医接过老主簿递的茶,一口喝净了,没好气道:“没看他这些天打蔫得厉害?罢了罢了,自己慢慢调理去,总归好生养个几年,也是一样的。”

云琅不辩解,由梁太医点着训,虚心赔礼认错:“劳烦您了,定然好好养……”

梁太医佯怒着又瞪他,看着云琅分明好了不少的气色,终归没提起气势,摆了摆手:“行了,出去散散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