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再宽敞, 终归不够辗转腾挪。云琅仗着身法灵巧占了些便宜, 正要趁机还手,马车便好巧不巧地停在了府门前。

当着玄铁卫不好胡闹,云琅有心给琰王殿下留些威严。一不留神, 手上一松,就叫萧朔一路匆匆避进了书房。

“不行,让我绑回来。”云琅又气又笑,扯着萧朔不准动,“还想把门插上!王爷当真好威风……”

萧朔要挡,视线落在云琅挣乱的领口,眼底微凝了下,抬起的手慢慢放下来。

云琅眼疾手快,趁机拿着衣带将萧小王爷攒着双臂,五花大绑了个结实。

他绑人绑得熟练,向来顺当得不必细想一气呵成。手上就要打结,扫了一眼萧朔,顿了下,探头望了望:“就让我绑啊……真这么不威风?”

萧朔垂眸,低声道:“我原本便没什么威风。”

“谁说的?我看你小时候就带劲得很。”

云琅松了手,他向来看不惯萧朔这个样子,有心哄萧小王爷高兴高兴:“你记不记得?有次我翻|墙出府,难得叫侍卫司给堵了,叫他们围着不让走。”

王府后面就是汴梁夜市最近得一条街,翻|墙抬抬腿就能到。要走正门,就要走官道过金梁桥、绕朱雀大街,过了小御街再经东榆林巷。

云琅一向懒得好好走路,更没耐性绕这般远,向来有多近抄多近的路。

往常都是殿前司巡街净道,对云小侯爷夜游汴梁从来视之不见。有时候碰巧赶上了,还会拉云琅一同回陈桥,分些自家手作的米酒煎茶,就着夜宵一同吃喝。

那日不知道怎么回事,云琅从书房顺手拿了两锭银子,前脚落了地,后脚就被侍卫司围了个结结实实。

“我和侍卫司的人不熟,那些人还真当我是飞贼,非要拧我去见官。”

云琅还记得清楚:“我没和兵痞打过交道,不知道原来还能这般胡搅蛮缠,被他们困了一阵,多亏你来解了围。”

萧小王爷素来没什么架子,每日只埋头读书,若不是他拉着,平日里连府门也不常出,从来也不在汴梁百姓避之不及的那张纨绔衙内单子上。

偏偏那天的萧朔,连云琅从也没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