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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得脑袋似乎叫钟鼓狠狠一敲,回声撞得四肢百骸余震不断,一切都错了位。

“爹?你在想什么?”

姚景休含着笑自他掌心里写:“想着和你娘吵架的时候。”

袖中沉默的青蛟也记得。

记得他打着手势,一句一句:我于你而言,不过是个助你飞升的泥胎蠢物是么?你见我愚直,乱一乱我不足的道心,拿我做个动心谈情的筏子,混着三分真情七分玩闹同我耍上一回,你再割舍了我,大功告成,修为唾手可得了。是这样吗?

意气汹涌时,诳语全当是切实。

她说不出话,用力地比划了手势:是!

第83章

青蛟默然间, 小崽子忽然又跟哑巴说:“爹,其实娘她——!”

夜阑用蛇尾缠紧了他的手臂,一下子施法令他失声,无论如何也不准行踪暴露。

“情劫已毕, 红尘已尽”。这是她和哑巴的约定。

过刚易折, 我们不必弯腰, 不必委屈了谁,不必牵挂着谁。

郭春山又双叒说不出话来, 憋得眼泪泡斗大。姚景休见他难过,伸手轻捏了他的脸,另一手慢慢比划着笔画潦草的字体:当初, 你还是一枚蛋时,足有百年光阴不孵化。我们都以为你无法降临世间,直到一个哥哥给你打磨了一枚玉珠,称你来日必逢破劫人。春山, 你遇到那个人了么?

郭春山呆住,脱口而出:“什么人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擦了把眼睛,忿忿地看了衣袖一眼, 蔫蔫地耷拉着脑袋:“我曾在一座城里遇到一位见之难忘的好女子,但是……她已经和志同道合的他人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