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

他回来了。

段栖迟快步走下城楼,看似冷静,实则脚步错乱,差点滚下楼梯去。

这楼梯很长,很长,长到段栖迟下楼的时候,嵇雪眠刚好就站在他面前。

万人面前,段栖迟霎时间就红了眼睛。

嵇雪眠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弯起了眉眼,淡淡地冲着他笑。

嵇雪眠身后,是凯旋而归的军队,霍邱对着他遥遥跪下,山呼摄政王万岁,臣不负使命,平安归来了。

此刻,段栖迟的眼里却全都是嵇雪眠,他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了。

他想现在就把人抢回去,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说他昏庸无道也行,说他淫|乱无度也好,段栖迟再也不想顾及这么多了。

段栖迟等不了了,去他|妈|的江山社稷,他现在就想亲他。

但他发现,嵇雪眠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的。

他的肚子平平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段栖迟的心又被揪成一团。

他嗓音低沉又艰涩:“雪眠,我们的孩子呢?”

“摄政王安好。”嵇雪眠一如既往,嗓音泠然,却也有了几分动|情。

看他明摆着不想说的神情,段栖迟就懂了。

他终究没忍心去揭露伤疤,只是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嵇雪眠心疼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自己还没法说,只好在袖子下,悄悄拉着他的手,故意把一段红绳垂落下来。

段栖迟一怔,顺着手腕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