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就这么挂着衣裳,和段栖迟滚到了一起,听见段栖迟逗他:“现在该告诉我了吧,我的首辅大人?”

嵇雪眠被他抱在身上,撑在他肩膀上,不复清明的凤眼笑吟吟的,似乎也是顾不得什么臣不臣、王不王的,対上段栖迟那双笑的欢畅的眼睛,“你做的月饼没人买,我捧了场,算不算两相抵消了呢?”

“真狡猾,不愧是司伶你啊。”段栖迟翻身讨好他,淡淡的笑在他脸上浮现,今夜见到嵇雪眠笑了这么多次,段栖迟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没轻没重的,“那司伶也该言出必行吧?你说,写的是谁的名字?你说了,我就再不问了。”

“你嗯……太过分了……我说还不成么?”嵇雪眠便凑到他耳边,呼吸不畅,呼出的气变成了燎原的烈火,逐渐开始意也乱,情也迷,眼睛失神了,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回答我,嗯?别想逃过去……”段栖迟恨恨的亲上他的每一寸,放灯的时候要是动作再快一点,就能知道他写的到底是谁了……

“我写的么……”嵇雪眠眸光脆弱,却笑个不停,心情好的很,“你猜是谁,便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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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采桑子·彤霞久绝飞琼字》—(清)纳兰容若

第50章 摄政王府01

嵇雪眠回嵇府的时候, 脸还是红着的,看起来气色好得很,才刚一走到门口, 就被噼里啪啦响的鞭炮声震到了耳朵。

原来是休假的家仆们都回来了,齐刷刷地站了两排等着他, 嵇雪眠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氛围, 好像有什么人来了。

兰慎和灵音喜气洋洋地迎了出来,上来就问:“大人, 摄政王陛下没有和您在一起吗?”

“没有,今早沈敬来找,摄政王去了京郊外的军营。”嵇雪眠语气淡然,头却不自觉地偏了偏。

醒酒之后他才意识到昨夜他都说了什么, 现在想一想简直是……丢脸。

沈敬早上看见他俩一起出了寝殿时, 笑的那叫一个啧啧称奇,他来接段栖迟去军营, 段栖迟那个缺心眼的居然问他去不去, 嵇雪眠没搭理他,甩袖子就走了,没走几步就被林渊撵了上来, 亲自送回了嵇府。

兰慎和灵音谁也没再问起, 扶着自家首辅大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狼子野心摄政王回去锻炼兵马,他家大人居然放行且没语气寻常,俩人暗自赞叹摄政王好手段,估计没少费心思讨好自家爷。

不过, 想练个兵还得请示一心想干掉他的首辅,这摄政王当的比被摄政的皇上还憋屈。

两个人一边一个把嵇雪眠拥进了府, 你一言我一语的,兰慎道:“大人不知道,您西北老家来亲戚了!”

灵音:“来给您祝寿的!有很多人呢,昨儿个晚上就到了,结果您不在,奴婢和兰侍卫把人安顿下来的。”

嵇雪眠恍然,算了算日子,下个月就是他的生辰了,说起在西北的亲戚,莫过于西北都护府的大伯,宣慰司的二舅舅,父母不在后,这两位无形之中护着他在朝中的地位,虽然远隔千里帮不上忙,至少没让他担忧西北边疆的局势。

这次摄政王打定了主意要替他过生辰,非说首辅兼任帝师实在辛苦,眼前国泰民安,理应当祝寿,一时间朝野上下声势极大,眼瞧着各地官员的礼物不要钱一样往嵇府送,嵇雪眠不过一夜没回,昨天还空荡荡的府里,竟然堆满了奇珍异宝。

灵音解释:“这都是一早上收到的,府里人都忙死了,原来都盯着我们府里什么时候开门呢,乌泱泱就踏破了门槛了。”

兰慎却小声说:“我看嵇都护和梅宣慰,也就是您的大伯和二舅,带了家眷,还有好多行囊,看样子要在京中旧宅待一阵儿,我听说他们要为你说亲,趁这时日给您娶个娘子……”

“亦或是寻个夫郎嫁进府,这可是梅二舅说的,府中该有个主持家事的人了,作为长辈,他们要替您的终身大事做主了。”灵音一边说一边笑,观察着嵇雪眠的表情,一会青一会红,笑的更欢了。

正说着,就看见嵇愈和梅常青正在花庭里下棋,见嵇雪眠来了,双双拱手,嵇雪眠上前扶起他们,脸上肤色本就艳如桃李,眼神又不似平常冷若冰霜,整个人不自觉带了点笑模样,“大伯,二舅。”

梅常青就诧异了:“奇哉怪也,侄儿居然在笑?不瞒都护说,当年妹妹带他回门那么多次,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孩子笑。”

嵇愈和他一样年不过四十多,却是老成持重,打量嵇雪眠几眼,了然问他:“司伶,昨天晚上去哪,干什么去了?这么开心?不要瞒大伯,我是过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