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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请帖他当然记得,是半月之前送去的。

每年春光渐浓时,京城里总有数不清的赏春踏青之宴,谢家既有侯爵之尊,且如今资财丰厚家底殷实,于宴席往来之事便格外热衷。府中女眷男丁赴了几场筵席,与京城中高门贵户往来结交之余,自然也不能偷懒,于前几日办了场极丰盛热闹的宴席,遍请京城豪门公贵。

江彻既是皇子,又有拿性命拼杀出来的赫赫战功在身,虽不及太子和彭王受宠,在御前到底是有几分恩宠的。

谢峤哪敢冷落,亲自写了请帖送去穆王府。

——反正这位爷从不赴宴。

事实上,谢家设宴的那日,江彻确实未曾露面,就连派人打声招呼都懒得。

一如他这些年做派,不屑赴宴结交。

谁知道今日他竟会亲自登门?

谢峤当然不信江彻是为那请帖而来,却也知道这尊大佛无事不登三宝殿,满心狐疑之下,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

江彻则端坐椅中,随意闲谈。

他年近弱冠,既长于沙场征伐,于朝政之事也颇有才干,身上顶着不少头衔。近来边境无事,皇帝交了几样差事给他办,其中恰好有牵涉谢家族人的,此刻提起来也不觉得突兀。

对面谢峤听他提及朝务,自是留神应对。

两人就这么闲谈着,喝了好几杯茶。

期间管事数次到门口探头探脑,因着江彻在厅里叙话,也没敢进去打搅。

江彻瞧在眼里,视若无睹。

直到府外遥遥传来悠扬的哨鸣,江彻才抬眸看了眼杨固,见他轻轻颔首,江彻神情稍松。不过他也没急着走,当时垂眉喝茶状作无事,只等谢家管事在门口急得几乎跳脚,谢峤脸上的焦灼也无从遮掩,才起身辞行。

谢峤急得火烧眉毛,匆匆送他到府门,转过身赶紧召来管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