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足行来,在宁宵身前的桌案角坐下,长腿折叠勾上宁宵的座椅扶手,衣摆被撑开,一枝金砂镂边的蔷薇从膝弯往上延伸着盛放。
“我勾了边,你帮我填色就好。”他将一支上妆用的朱笔递到宁宵手中,忽然倾身靠近,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按着宁宵的肩,声音低了几分,“你身上的气息是哪只小野猫?”
宁宵没说话。
司天监眼中森然凛冽,他的情绪变化引得原本明媚容颜变得冷艳,片刻后像是妥协般一笑:“算了,你还是帮我上妆吧。”
宁宵自己是不想动,但他还是拿起朱笔,只是看着桌上那些瓶罐,不知道如何下手。
“冰釉瓷盘上的水胭脂。”司天监涂着丹蔻的指尖盈盈一点。
宁宵转眸看去,恰好一朵莲花檀乘风飘落其上,在被琼露浸开的艳红胭脂水上漾起涟漪。
奇怪的是,这朵莲花檀花瓣上并没有金色的眼瞳。
像是能看穿他在想什么,司天监温柔笑道:“我剖掉了它们的眼睛,我不喜欢有别的东西一直看着你。”
宁宵没说话,只是用手中朱笔浸润那些化成水的胭脂,然后在他玉白的腿上点染开来。
随着他这一笔落下,靠坐在桌案上的男子微扬起头,艳如丹霞的双唇中溢出一声轻叹,他撑在桌角上的手一下子紧握成拳,骨节浮凸如同苍白的蕾。
宁宵:?这是有什么隐疾吗。
他有些震惊地看向司天监。
发觉宁宵看过来,他冰雪细琢般的面上浮出浅淡薄红,伸手沾了宁宵笔尖上滴落的一点胭脂,用唇舌浅品了一番后对着宁宵轻慢而笑:“继续。”
他竟然能将少女般的羞怯与花魁傲然的冷艳糅合一身,像是一幅扭曲又浮华的瑰丽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