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受控制地抬手,手中青扇一折,那两扇合起的屏风便从中间裂开滑向两侧。

“唔”床榻上躺着的人低喃了一声,转过身揉着眼睛对他道,“你回来了。”那声音慵懒,带着磁性的声线华丽如同名贵丝绸滑过耳际。

若不是他出声,宁宵可能会把他错认成女子,他的容貌艳丽,五官又是北境人的深邃立体,两者撞出了一种动人心魄的异域美。

宁宵听见自己出声问:“司天监躺在我床上做什么?”

“明知故问,非要我说出来。”他含笑嗔了一句,“以前我当少司天的时候,光是到三宗和几大城祈福就够我累的了,你居然连这种边缘的山镇都要亲自过来。”

“——我是说,我想你想得紧,本来想趁早过来和你一起,结果你竟然一宿没睡。”被宁宵唤作司天监的男人蹭了蹭怀里抱着的枕头,“昨日早朝和那些满脑肥肠的大臣虚与委蛇,我连直话都不会说了——我就是想见你。”

宁宵道:“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话别说得这么伤人,”司天监眼中一暗,轻巧地换了个话题,“我听那些侍女说,你不仅倾听我族子民的祈愿,还会回应人族的心愿,何必多揽一件苦差呢?”

宁宵回答:“你知道在我眼中两者没有区别。”

“好了好了,我不是来跟你吵这个的,”司天监连忙摆手,涂了丹蔻的手指隔空虚点他握于手中的青扇,唇角笑意绽如红莲,“是要我帮你插回去吗?”

宁宵手中青扇一折,直接扔了出去,落在玉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别气,我错了。”司天监赤金的桃花眼瞳闪过一丝懊恼,下了榻去捡那把折扇。

宁宵没理他,抬袖打开殿中所有窗户让天光斜照而入,自己转身走到露台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