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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引起了一片窃窃私语,最招人厌烦的那位神君立马抓住机会,冷笑着高声道:“你看看,他们这就原形毕露了吧!真想打架,本神君还没怕过谁!你们幽冥界的真是……”

“好了天和神君,我知道你为玄阳神官不平。可人家是按规矩办事,你也少说两句。”北天星君语气淡然地劝了一句,小白狮乖乖地趴在他身边,对众人摇了摇尾巴,似是认同主人的话。

这一句话,略微平息了一触即发的战火。那位被称作天和神君的暴脾气颇为不屑,冷冷道:“哼!还得是星君大人脾气好,我就看不惯他们那副傲气样子!”

明明是他一直在挑事,竟还要说别人傲气?岂有此理。江槿月左右看了看,若非是在梦中,她真的很想端起酒杯给他头上来一下,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傲气。

“玄阳神官?哦,本官明白了,看来你们两个是一丘之貉,否则你也不会对主上恶语相向。”黑脸判官含沙射影道,一拂袖起身离去,“走了主上,咱们何必看人脸色?本来我就不大想来,一天天忙着呢。”

“哦,那好吧。”小姑娘和帝君互相点头致意,又冲面无表情的北天星君微微一笑,仿佛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白衣星君手中的酒杯略微抖了抖,却并未开口。红衣姑娘正要离去,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去望着小狮子,抿唇笑道:“神仙爷爷,您的神兽好可爱!若是得了空,欢迎您带它来幽冥界玩。”

说罢,红衣姑娘化作一道红光追随三位臭着脸的判官而去。她虽然走了,大殿中却依旧泛着一股挥之不去的严寒,神仙们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看来天界与幽冥界的关系很一般啊,一见面就如此争锋相对,话都没说上几句,他们就自顾自走了。

人家帝君还在那儿坐着呢,也并未责怪幽冥界的人失礼,那个天和神君如此行事,就像不会察言观色的跳梁小丑,弄得双方都极其尴尬。

江槿月眨了眨眼睛,又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白衣星君。身旁的人都在交头接耳,他却一直凝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许久才笑着收回视线,轻轻摸了摸小狮子的头,轻笑一声喃喃道:“是挺可爱的。”

他话音刚落,梦境纷飞破碎,漫天云雾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她的眼前,每个人的面容都变得格外模糊。渐渐的,她再听不到一丁点声响,眼前唯余黑暗。

在黑暗的深处,一双青蓝色的眼眸猛地睁开,幽火自下而上向她蔓延而来。江槿月心下一惊,只觉得天旋地转。

再度睁眼时,她仍趴在书案上,那只小小的玉狮子映入眼帘,如梦中乖巧可爱的神兽。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不过从前的梦总是危机四伏,这个梦中虽也有叫人讨厌的神仙,看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江槿月歪了歪头,轻轻揉了揉酸涩的脖颈,站起身缓步向屋外走去。推开房门时,她一眼望见在院中静坐的沈长明,如梦中那般。

温暖的阳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渐渐与梦中的白衣星君相重叠。听到她推门的声音,沈长明侧过身抬手招呼她过去,温声笑道:“醒了?方才看你还睡着,就没吵你。”

“啊?是出什么事了吗?”她一时有些紧张,连忙正襟危坐,以为他方才和国师聊了什么要紧事。

“想见你罢了。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他轻轻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略一扬眉笑道,“你说呢,我的大忙人?”

“哦,那当然能了。”江槿月哭笑不得,点点头就算默许了,想了想便顺势问道,“说起来,你还记得天和神君是谁吗?”

听到这个名字,沈长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疑惑地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是做噩梦了?”

很好,这位天和神君多半与她有仇,毕竟她还什么都没说,沈长明就默认她是做了噩梦。

江槿月先是摇摇头,片刻后又点头答道:“也不算,只是梦见帝君寿宴,这个神君对我恶语相向,仿佛是为了哪个神官?你还记得吗?”

“我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别人倒是记得清楚。”沈长明无奈地笑了笑,“他与玄阳神官在飞升前是旧识、关系甚笃。玄阳神官伤了人界一家五口的性命,大约是报应吧,没几年他就陨落了。天和神君怕老友受罚,便去问判官可否从轻发落。”

“然后呢?”江槿月追问道,隐约猜到了这个神官的下场。

“哪有然后?他早就被你打入地狱了,没个几千年出不来。天和神君听了便说,你不把天界放在眼里。这话来来回回说了数百次,硬是把你说生气了。后来,你礼尚往来,还了一句让众神闻风丧胆的话。”沈长明说到一半顿了顿,嘴角上扬,似乎心情很好,又宛如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