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然醒来,入眼是被晚霞烧点燃的天空,红色的一片。
视线往下瞥去,我看到贺折,他伏在床边,肩膀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稀疏微弱的霞光晕散开,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暖色。
我抬手,指尖也是红的。
我轻摸到贺折的头发,又柔又软,绕着手心,缠着五指。
他察觉了,睡眼惺忪地醒来,迷离地看着我,目光柔和潮润。
我问:“宝宝是不是没有了……”
他似乎几秒后才听清,然后眼里充满了泪,摇摇头又点点。
我被弄糊涂。
“宝宝还在。”他虽然笑着,眼泪却扑簌落下。
他双手捂住脸,说:“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唯一的好消息。”
“如果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撑下去。”
我坐起身靠近他,手放在他手上,把脸贴过去,轻声细语。
“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贺折,你可以不用再那么累了。”
他在一两秒的僵硬后,似乎松懈了紧绷的神经,卸下了沉重的负担,压抑的情绪随着哭声慢慢宣泄而出。
他极力遮掩着自己的狼狈,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不愿意将自己的难堪展露在白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