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仔细查过贺迁服用的药物,有些根本没有必要甚至有害,我猜也是他动了手脚,他不想贺迁好转,只想她一直神智不清,开不了口。”
贺折的表情没有变化,光透窗而来,时有时无,他的眼里仍然昏暗幽深。
我僵在座位里。
“基本每个月,我爷爷会到镜山休养,季节夏说的15号提醒了我,我仔细观察了,虽然时间不固定,但他休养的日子总会涵盖这一天……这些都是我的推测。”
“为了验证,我暗中在他手杖下面凿开小口装了定位器……今天他的位置正好和季节夏的定位一致。”
他冷笑一声:“谁能想到呢,他老人家隐藏在背后,眼睁睁看着我们一个个反目成仇,只为掩盖他的丑事。”
车转过一个弯,医院大楼就在不远处。
贺折看了看我,说:“抱歉,怕你受影响,没有提前告诉你。”
我摇了摇头。
我险些遇害,孟幻的威胁,钟翊去世的真相,贺迁的死,顾游弋的圈套,季节夏的隐瞒,贺老的潜藏……接二连三的事情,朝他蜂拥而去。
他的处境,仿佛是独自一人被淹溺在水下。
他在挣扎,心里满是创伤,这些创伤积年累月,层层叠叠,几乎要把他吞噬。
现在,也在将我吞噬。
车稳稳停住,我有气无力地回应贺折几句,然后眼前一阵黑,意识模糊,我只觉得颠簸在路上,贴着温热胸膛,听到一颗满是伤口,支离破碎的心,它在微弱跳动。
我很久没做过那个梦了。
蛇潜行在草丛里,越过栏杆,滑过尸体的血肉,它在我面前张开嘴露出獠牙,身体却在慢慢腐烂,被灼烧着沦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