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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对杨淮给予厚望,怎奈杨淮喝酒误事,在营中喝醉了酒。起义军趁夜突袭,粮草被烧殆尽,三千大军更是伤亡惨重,而杨淮至死都没清醒,在睡梦中被人砍了头颅,高悬于鼎州城上。

此事沦为起义军的笑柄,朝廷因此颜面尽失,今上更是恨得连着几天不曾踏出长春宫半步,他暗暗自责,痛定思痛,决定从身边开始着手,整治国朝军营。

临行前,今上命御龙左右直护卫,殿前指挥使直、内殿直、散都头、散直、散指挥跟随。

明心本也想一同出行,却被今上婉转拒绝,此后明心又将所有体己倾囊取出,献于今上,说是充作军饷,以供今上酬军之用。

今上大为感动,待明心更胜从前。

高台上,今上颀长身影迎风而立,周身散发着天子独有的傲人气势,站于人前,俯视众人。

阮阮端站于他身后,看着他衣摆被风吹得扬起,不由想起杨淮大败那次,今上独立窗前,长久盯着头顶四方天空看了很久。

阮阮不知他当时心境,却在那半日,反复地想起他曾经的别号“玄隐”。

今上其实很好看,十九岁的年纪,血气方刚,风华正茂,有雄心,有志气,勤政爱民,但同时也醉心诗书,欣赏风流才子,喜爱丹青。

闲暇时,阮阮曾偷读过今上的诗,他的词多婉约绮丽,柔靡妩媚。偶尔他也会提笔,与画院众人研究书画。

韩玦画天空,今上画山水湖泊,都是一样的淡薄清静。

只是他所透出来的潇洒飘逸,温柔多情,怎么都不能与明皇后的比翼齐飞雁相合。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相去甚远。

练兵场上号角高扬,军旗猎猎,气势恢宏。

阮阮将思绪收回,目光与他一道,直视前方。

阮阮发现,站在今上另一侧的韩玦,似乎也有所触动,目光炯炯,大有憧憬与向往之意。

若不是进宫被宦官的身份所累,阮阮想,以韩玦的资质,文定能进翰林,武也能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