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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握成拳的手再次紧了紧,面无表情地回视沈布仁,眼里警告意味明显。

沈布仁轻咳了一声,硬生生把嘴角的弧度压低几分,解释道:“我只是很高兴,飞月。你知道,我一直到在等你这句话,以至于方才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都有些不敢确定,你要是能再说一遍就更好了,你方才告白时那样子可真是好看,值得今后每一个午夜梦回时分细细回味……”

关飞月本来已经放下的拳头又一次默默举了起来——你半夜里是要回味什么?!但随即,他想到了极为有趣的事,眼里带了点调笑之意,哼笑道:

“我这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方才某人可是都哭了呢,那才叫好看,书上怎么形容来着?哦,那什么梨花带雨,泪眼婆娑,老泪纵横,鳄鱼的眼泪……”

读书少的小将军难得连用了好几个成语,内心不由十分得以,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风趣又有文化气质。

奈何沈布仁本质还是那个脸皮厚比城墙的神棍流氓,毫不掩饰地点头道:“飞月好不容易跟我表白真心,又说的那样情真意切,我仅是几滴眼泪如何能回报?需得亲力亲为,日夜播种……哦不,照顾你,才能聊表真心。”

关飞月的脸憋得通红。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沈布仁也不愿真把人惹生气了,赶忙连声哄着,把关飞月举着的拳头拉下来,抚开他的手掌,轻轻交握住,放在唇边珍而重之地吻了吻,“但是我真的很开心,飞月。只要你那一句话,我便是死也值得了。”

关飞月皱眉道:“胡说什么!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他本也不是那么讲究忌讳的人,只是却极不愿听到沈布仁这样说他自己。

“嗯,不说。”沈布仁乖顺地应了。

关飞月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但也不能什么都不说。你迄今为止都瞒着我些什么事,之后都要一一给我招了,不过现在,你先告诉我肖正的事情到底如何了?”

沈布仁暗叹了句可惜,本想着两人互表心意之后怎么也得情意绵绵一番,奈何现在诸事缠身,实在不是好时候。

“事情闹到这个程度,查定是要查的,只是皇帝只字未提求取长生之事,想来并不愿此事查得太深。”沈布仁简单说了下。

关飞月一听不由有些气愤:“上百条人命,不往深了查如何得证真相?他这分明是想掩盖自己昏……”

关飞月气的很了,差点说出大不敬的话来,咬牙忍了忍,平复了语气道:“那现在怎么办?那天肖正说的那些,简直闻所未闻,实在令人心惊。我自幼长于京中,却不知这表面的华贵富丽之下藏着这样的龌龊!”

回想起肖正絮絮道来这几十年间的种种秘辛,每一个字都沾染着血腥和欲望。

皇帝派遣本应守家卫国的将士去海上寻找虚无缥缈的长生秘宝,已叫他失望透顶,太过寒心竟连怒气也发不出来。而肖正之后说出的事却更是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