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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的那一天,他伫立于院中,彻夜难眠,一如整个镇子都往云桥争相去看解元郎的三重门的时候。

积攒了数年御姐心头的愤懑,到此时,终于有了些微纾解。

算来,钟应忱已入狱三四天了。

漫不经心撇去碎茶,饮了一口,顺手放下一串铜子,桑罗山起身行出。

钟应忱自入京以来便十分高傲,总视旁人的拉拢暗示于不顾,却不知党争之事,哪有什么独善其身,若不择一端而入,便如身处风暴旋涡,徒碍人眼。

他只需轻轻推一个破绽出来,便有的是人四处角力,想置他于死地。

不知到那时,当初对他不屑一顾的池小秋,又是何想法呢?

桑罗山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大步向前走去。

旁边的小厮低着头,眼中疯狂快意的神色就这样被掩了过去,无人知晓。

离着桑宅还有些距离,桑罗山便皱了眉。

桑家豪富,为了不招人眼,未在京里置产,但租了一个两进大宅,中间还有个小小花园,来往的人也知道是个寻常人家惹不起的官家户,今天却又许多头缠方巾的妇人都挤在宅边四处来看,还有不少挑担的摊贩,也掂脚伸头,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桑罗山最厌烦俗人靠前来脏染了他的宅子,当下沉了脸,小厮知道端的,忙服侍他避了众人往一清净处站着,赶着跑去问了两句,再回来时喜笑颜开:“大爷,却是宫里传下旨来…”

好似不便明说,挤眉弄眼暗示道:“天大的好事,大爷一去便知!”

做惯了粗活的人,力气也大,半扶半挟着桑罗山往前走,与平时全然不符的急切,因心里好奇,他便也身不由己跟着入了门,才进前来,便知不好。

来的分明是锦衣卫,四处都备翻得乱七八糟,冷眼看他便向左右道:“戴上枷子,先拿进去。”

小厮机灵,将他往前一推,立刻松了手,退到后面去,看着面容扭曲的桑罗山一路被押走,肆意地冲他笑了起来。

“你…你这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