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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桑罗山扬起眉,做出惊讶的表情,心里的气终于顺了些:“钟兄大才!只是…”

“只是这学问一道,如书山林海沟壑丛生,虽能自渡,终究行得艰难,若能得一名师,只消稍加点拨,便有绝境逢生之喜,便有需攀援之处,也能抵得寻常难去的险峰。”

他还从没费这么多心思与人说这些客气话,抬眼时看见钟应忱虽不语,但面色渐趋沉肃,觉出些畅快,话锋一转。

“有先生的好处,原先我也不晓得,幸而入四羲书院后,承王夫子看重,收作弟子,日夜蒙训,果真大有进益。”

四羲书院已是江南之地闻名的书院,院中夫子教谕皆是饱学之士,每回南榜之上,四羲书院出身的学子可占到十之三四,可谓桃李满天下。

可便在这样的书院,仍有几个人,只需一提声名,便如雷贯耳,只一提王夫子,必然是理学大家王景安。

若想入仕途,王景安门下弟子多有身居高位者,若想治学,这样的先生足够让人受用终生。

可桑罗山轻轻道出这句话时,顺道看了一眼钟应忱。

他面容沉静,连一丝艳羡也无。

他的话停了好一会,才等到钟应忱缓缓说了一个词:“确实。”

。……

圈子兜兜转转绕到这里,钟应忱却总不在他意料之中。桑罗山实在没了耐性,便将话挑得明白了些。

“钟兄这般才学,若能得良师同门相助,以后的路必然顺遂,不知钟兄可有此意?”

钟应忱抬眼凝视他片刻,忽得笑了:“王夫子收弟子,自然是精益求精,这门总是不好入吧。”

这样的回应才是应该有的。

桑罗山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终于大好,他缓缓道:“先生也常与我感叹,说旁人都道良师难得,却不知明白弟子也难寻。”

他挑眉看向钟应忱:“我既承蒙先生教导,自然要分忧,不吝开桥设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