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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忱偏不掉他的坑。

他缓缓摇头,有些出神:“还不是时候。”

不只他们忌惮桑家,桑罗山让人打听来事情来去,怒火更炽,旁边自有人出主意:“着人寻个空儿,当头敲上一棍子,拖到一边打上一顿,便够他吃苦头了!”

“你当那是谁?只读了两句诗认得两个字?半点根基全无?府城第三试揭榜,独他中了个案首,现下乡试还没出,焉知他中不得举?”

便是在钟灵毓秀之地的柳安镇,举人也没那么不值钱。

何况钟应忱身上还占着两个好处,一样是年轻,一样是院试的案首。

“他是,难道大爷便不是?要不是为着想在会试上争先,现在咱们府上早已出个进士老爷了!”

二十多岁的进士,便是在南地,也算得上年少英才了,光耀门楣的稀罕事,仕途上占了先,前途都是旁人看得着的。

“要我说,大爷怕是高看了那小子,当年大爷中举,忝居第八名,连提学官老爷也亲自召上前来叙话,案首中得人不少,个个都能在举人榜上中这个高名?”

小厮惯会揣摩桑罗山心思,调侃笑道:“要说和泥腿子做比,姓钟的那小子也算是个人物,可偏大爷是个鸿鹄,便是个略巧些的雀燕,上前一比,便比下去了。”

桑罗山虽不答言,可看脸色,却缓和许多,过了一会,才问:“池家铺子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哪里是在问铺子,分明问的是人!

小厮实在想不通,桑罗山一向心高气傲,怎么偏就在这事上夹缠不清了。

可他不敢劝告,不敢答言,只能忐忑跟着桑罗山重又进了池家食铺。

从那日他愤然出门起,一直到如今,桑罗山都并未再踏进铺里。

不过短短几日,墙上挂的诗词都已经撤下,七八幅画多是彩绘,四季皆备,夏日的活泼,冬日的热闹,颜色配得热烈而又不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