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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溪午回乡的船在东栅靠岸时, 来接的高府人可谓是倾府出动,热闹迎接。

高溪午一见他娘,咧了嘴, 兴高采烈举步就要迈了步子出去。刚踏上船板, 就见高夫人擦着眼泪朝他回了一笑, 一扬手示意。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在他耳边炸开来。白色烟雾袅袅腾起, 还带着一股辛辣味儿,熏得他两倒三倒, 差点错脚跌进河里头。

“娘!”高溪午气嚷嚷的, 才上了案,就见激动已极的高夫人,当众便将他搂进了怀里。

“我的儿啊!你可真是争气!这回看还有谁说咱们高家祖上不冒读书那根青烟!”

“瞧瞧, 这样用心, 都瘦脱了形!”高夫人一边拿帕子给他擦脸,一边奇怪:“怎的脸红成这样子!”

“娘——你先放我起来!”

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娘就跟搂个小奶娃似的, 哪里还有高大爷的神气!

高夫人这才觉出自己忘了形,忙放他站直身子, 因笑道:“若祖宗保佑,再能中得举便好了!”

转到她看不见的地方,高溪午悄悄翻了个白眼。

能过道试已然是文曲星蒙着眼玩关扑,错眼抽中了他, 要再能中举人,除非他真的瞎了!

他这一转身, 却看见钟应忱就站在东栅边一架双肩石拱桥上,向他招了招手。

高溪午一喜, 忙挥手示意,一头漫不经心道:“娘!我跟钟兄弟说两句话!”

“这孩子竟先回来了?你没欺负他罢?”

能得中案首,高夫人如今待钟应忱声气颜色都不一样了。生怕自家儿子从小钱多人傻宠得过了,若有忍不过的冲突,岂不是白白费了先前帮扶的功夫!

高夫人拉着他还想问个清楚,钟应忱已然走了过来。

“夫人一向大安?”他这一礼却是个深揖,又问高溪午:“高兄一路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