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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齐哥虽早早给他送了信,也能知道此事,却是因为这诗一经写出,便立刻风传开来,便是高溪午这不思诗书的都耳闻一二,何况于他? “这个叫什么破庐的,到底是什么人?”池小秋纳罕。

钟应忱言语淡淡:“桑罗山,号破庐,自幼好诗书,好饮馔,上一科的解元,中举之年不过二十二岁。”

池小秋赞叹:“那便算是你说的年少英才了。”她端详着壁上的诗,仿佛看到了许多银钱,越看越顺眼:“怪不得长得俊,诗也写得好。”

她挑出两句来又念了一遍给钟应忱听:“这是在夸哪道菜?”

钟应忱扫了一眼,愈觉心堵:“与菜无关,与你有关。”

一首诗共四联,光写这食铺东家就费去了两句,还好意思说是遇食肆?这主意打得分明就是人!

钟应忱有些愤愤。

不就是比他大上几岁,不必每天备考,才能趁着他读书攻科的时候,明目张胆挖墙脚么!

不意池小秋听见这句,有些失望摇头道:“一共就这点地方,本来就没写多少菜,还分出去写旁的作什么?”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住钟应忱:“上月咱们说好的灯戏,还去看么?”

钟应忱心情大好:“高兄第一场灯戏,已约了两个月,自然要去。”

高溪午拍着胸脯跟他道:“钟兄弟,你可千万带着小秋妹子过去,这场戏,可是我专给你备的!”

难得池小秋主动开口,他自然不能让此行落空。

为了赶这一场灯会,池小秋特地推了晚上许多来订宴的客人,中午早早就把门落下,给伙计都放了假,里外都打扫完,日已将暮,便隔着几桥,也能看见南边灯火灿然,照亮的半边天际。

本来诸事皆顺,可惜这时,偏有个不速之客撞上门来,不顾钟应忱陡然难看的脸色,还倚在门口挤眉弄眼:“莫要走错了路,钟兄弟,我引你们一起过去啊!”

钟应忱冷声冷气:“今日你要上场,怎好扰你?”

高溪午嬉皮笑脸:“这有什么,早便烂熟,哪在这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