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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敲惊堂木,道:“诬告者反坐,诬告杀人罪未成者,仗三十流一千里。着将二人仗三十棍,收监再论!”

堂前原本在互相撕扯的两人终于停了,呆呆顿在那里,衙役便直接上前要来锁人。

秀娘忽然挣脱了他们,发疯一般冲到池小秋与钟应忱面前,扒在地上不停磕头,一下一下砸在地上,血混着泪一起流下来。

“池姑娘,池大爷,你们行行好,与大老爷说句好话,我…我家里还有孩子…大爷,池大爷你见过的,土哥才三岁多呀!已经没了爹,再没了娘,他们活不过去!活不过去的!我真是穷怕了,我…我没法子赚钱,土哥想吃个新鲜糕点也没有!做娘的心,比刀扎的还疼!”

她血渐渐糊了满脸,卑微到极致的恳求祈求,外面桃花和土哥嚎啕大哭,声声唤娘,竟让人听起来不住心酸。

“你们如今还好生生的,便说句好话!我当牛做马伺候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来伺候你!求求你!求求你!”

诬告罪与其他不同,若受害者肯出言谅解,罪名便能轻些。

只要池小秋一句话。

可池小秋垂头冷眼看了她半日,忽然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道出一句。

“要是我现时还在牢里,哭得比你凄惨十倍,能不能有人来听我说一句冤枉?”

不能。

没有。

若是不曾寻到真凶,若是没有那天晚上她险之又险的一句唐主簿,罪名得定,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绞刑,是有人拉着你的头发,强行套进圈中,慢慢锁紧,一点点将人勒死。

斩刑,是一把血迹斑斑的刀,整个将头砍下,头身分离,血肉模糊。

那些可怕的景象,曾经离她,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