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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来到临城的流民约两百人,尚还可控,在士兵的带领和镇压下,尚还算是秩序井然。

姜应檀将手上的粥碗底给侍卫,分神想着,阿姐会在里面吗?

她望着这群人,缓缓沉下一口气,间歇时,不漏痕迹地抚过鬓边的木钗。

其实只是一支极为普通的钗子,花样子是一枝半盛开的桂花,花瓣小而细,亏得做钗的人肯花功夫,定是一点一点磨出,故而成品也很精巧。

那是阿姐送给她的七岁生辰里,从描花样子、挑木料,到雕钗、上油,一切都由阿姐亲手所做,半分不假手于他人。

甫一收到,姜应檀便如获至宝,欢喜地收到梳妆匣的最显眼的地方,除了那一年七岁生辰拿出来簪上,其余时候再没有拿出来,生怕有所折损。尤其是阿姐被迫去北燕和亲,姜应檀便把这支钗子收起来,放到梳妆匣最底部,时不时睹物思人,再没有佩戴过一次。

倘若阿姐真的藏在流民之中,碍于某些因有不能贸然出面,那么见到这支木钗,定会知道是姜应檀来了临城,必然想尽办法前来相认。

姜应檀眸色略沉,与身侧的白芨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只要有人将目光放到姜应檀鬓边的桂花木钗上,就只能是和永熙长公主有关系的,倘若此人不主动前来,也会被眼见的侍卫私下拿住,带到姜应檀的身边。

然而,日头逐渐上移,领粥的流民来了又去,事情却无进展。

因着姜应檀心中急切,此次他们是一大早赶来。现下已是辰初,几乎流民安置之地的所有人,都在姜应檀眼皮子底下过了一遍。

甚至大部分流民已经喝完,想装作没有领到,再来领一碗,也没有一个人展露出异样神色,更没有人偷偷寻到巡逻的士兵。

回府的马车上,姜应檀端坐正中,闭上双目,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傅则和白芨,白芨是个女子,身形娇小,倒也不觉拥挤。可怜傅则长得高大结实,此时却只能委屈缩成一团,生怕挤到姜应檀。

姜应檀沉着脸不开口,无形之中散开的压迫感,让傅则两人亦不敢随意说话。

就这么一路无言,众人回了府,马车停在了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