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真的恨她,也不是她这样转身离开的理由。

可是她又真的好怕。

她那么喜欢他,受不了他眼中有哪怕一丁点儿厌恶她的情绪,更不想看他逆来顺受地讨好她,她太害怕这两种场景出现在她眼前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到了暮色四合时,楚倾才发觉自己已然又枯坐了一天。

他这两天常是这样。

前几日他总是不甘心地想去见她,可她不愿见,他也怕自己总惹她不高兴会让她动了胎气,这两日就不再去了。所以他会在白日里试着找些正常的事做,昨天是写字今天是看书,却是哪样都没做下去。

他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一刻走得神,一走就拉不回来了。

他会止不住地想先前几个月的点点滴滴,想她脑子里那些奇怪又有趣的自言自语,想她蹲在床边碰他的睫毛玩,想她强作镇定地跟他看……咳,那种书。

最终这一切又都会化作她的一句话,犹如梦魇缠绵不休。

她问他说:“原来你连一句真话都不肯告诉我么?”

他反反复复把这句话想了很多遍,懊恼又委屈。

他其实只有这一件事瞒了她而已,只有这一件事。

长叹口气,楚倾唤了宫人进来,燃明殿内灯火。又过了约莫一刻,外面的光线更暗了些,却见几个宫人忽地又进了殿,将殿中烛火一盏盏吹吸。

楚倾一滞,抬眸看向邺风:“干什么?”

“元君。”邺风一揖,“臣等奉旨办事。”

言毕也一吹,将屏风边仅剩的灯火也吹熄了。

接着宫人们在黑暗中退了出去,不过多时,又一道人影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