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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抹了把泪,直起腰说:“后妃们相互倾轧由来已久,哪个宫里没有死过几个人。在主子们眼里,或许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性命不值一提。可是人命不是蝼蚁啊,不是说捏死就能捏死的,做人最起码还是要有一点敬畏心的。”

“所以你就拿孤的毓庆宫来做为你抗争所谓命运不公的修罗场。”饶是听舒妍说了许多后世的事情,太子的骨子里到底还是受封建等级制度熏陶着长大的,他虽然不会无故去苛待下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赞同下人的这种犯上做法。

说白了,包衣奴才对皇室而言,就好比民间大户人家的家生子一般,不论生死,都不可能摆脱奴才的身份。所以一个终身为奴的人在家主家里作妖犯上,不管缘由为何,都该打死。

可这宫闱混乱也的确如青竹所说。太子作为储君,久居于此,将来未必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不说能否一劳永逸,他也的确是该做点什么了。

四爷赶到毓庆宫的时候,太子已经去了乾清宫。他就拉住李吉来问,“太子往乾清宫做甚去了,还有那个宫女去哪了。”

李吉打着笑脸说:“主子的事情,咱做奴才的哪里能去过问呢,您说是罢四贝勒爷。”

四爷就啧了声,瞧你那小样,以为在东宫当差就比别人高贵了是罢?说来说去还不是个奴才而已。这便也不再搭理李吉,一甩手,往乾清宫撵了过去。他倒是要去看看老四想玩什么花样。

“嘛玩意儿!”直郡王人还在城外,就接二连三的听到许多不为他所知的事情。可这屈指一算,他也就在白洋淀逗留了几个月罢,京城里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要不是临时有事需要回京一趟,等到年底的时候再回来,是不是该变天了?

这么一想,直郡王也不慢悠悠的坐马车了,从车上跳下来,就把一旁的随从赶下了马背,自己翻身上去,一路打马进城去了。

第六一章

康熙正在用午膳,见太子进来, 便指了指桌上的菜肴, “有你爱吃的荔枝肉, 快坐下来陪朕一块儿用膳。”说着, 梁九功就在下首的位置添碗碟了。

太子也不急着说明来意,陪坐在食案前吃了起来, 边说:“汗阿玛连日召见工部各级官员, 可是为了两江渠堰疏降一事。”

康熙就说:“今天下无事,治河尤重。洪泽一域作为黄、淮两河汇聚的咽喉要塞,最易发生水患, 不仅是下游黎民百万,每岁数百万石南粮运抵京师, 那里也是必经之地。河务, 漕运,实乃当务之急。”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太子固然知道治理两河的重要性, 而且皇上治河的决心也是十分的坚定,要不也不会有六次南巡。

世人都以为康熙南巡是为了游山玩水,也只有在朝为官的知道内里,南巡虽然也有了解民情及笼络争取南方学子的目的, 但更重要的还是视察治理两河。

可就目前的水准来说,治河还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太子这便劝慰道:“从大禹治水开始,几千年来,水患就没绝过。汗阿玛广纳谏言, 知人善任,在河务一事上可算是颇有建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