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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送到御前的折子都经过好几轮筛选的,上书房那儿筛一遍,詹事府那儿有太子再筛一遍。一些急重的事情才能在第一时间呈到御前裁度。

而那些相对轻缓的折子,则是由上书房并詹事府统筹记录之后,再把事由分等级依次排序,各有司衙门能办好的,皇上便就连过目都不用过目。

是以说康熙这个皇帝能看起来当的这么轻松,全赖用人得当。

而且康熙素来是知道太子的性子,凡事不留过夜,又坚持事必躬亲,所以见他袋下一片青影,难免会有些心疼,“你为朝廷之心,朕是知道的。可你也得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条陈多了,就分摊给詹事少詹事他们,没得让你一个主子过分劳累,他们反而还无所事事。”

太子恭敬道:“儿臣有愧,竟劳汗阿玛忧心。不过,儿臣倒也没有事事包揽,只是开朝以来庶物堆积较多,这才跟着熬了几日,身子倒是还能吃得消的。”

康熙便转过来说:“你别以为自己还年轻就可以过度消耗,人的身体都是靠保养出来的。倒不是说吃补药那些就叫保养,朕就从来不吃补药,你要是早起倒是无所谓的,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鸟儿不也是寅时不到就开始叫了。但它们却是天黑就归巢了,万物总是相通的,人也是一样,要顺应着自然法则来,过了戌时就必须要安置,这样第二天才会有饱满的精神,再辅以强身健体的武术,便就事半功倍了。”

这些话,太子听了也是受益良多,“打今儿起,儿臣便开始调整作息,还做到像汗阿玛这样,早睡早起,养足精神。”

康熙点了点头,这才瞥了眼自鸣钟,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同太子多说什么,起驾出宫去了。

而候在午门内班房里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们,基本也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尤其是王公贵胄们聚集的那间班房,皇阿哥们尽皆昏昏欲睡,这可把恭亲王老哥俩给纳罕的,还在那儿打趣儿道:“你们兄弟几个莫不是昨儿夜里一齐偷鸡去了罢,再不醒醒神,待会儿让皇上见了这副样子,一准是要骂你们一顿的。”

其中便有几人动了动身子,却不过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歪在圈椅内呼呼大睡。

裕亲王就给嘿了声,心说老子还治不了你们这群兔崽子,悄悄走到门外去招了一个内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便又回到班房里了。见一个个皇阿哥还是刚刚那副姿态,便暖了声,“看来是我这个王伯不着人待见啊。”

话音刚落下,门外就有内监来传,道是,“御驾已出金水桥。”

原本还在昏昏欲睡的众阿哥,就都清醒了过来,一个个便都在那儿整衣的整衣,摆帽的摆帽,就连脖子上挂的朝珠也左右拉扯着调整到了最正直的位置。

裕亲王就在那儿笑道:“这会儿倒是都利索了啊。”

大家面面相觑,这才发现是让裕亲王给耍了,直郡王不禁要说:“这事可不是随便能拿来说玩笑的,二王伯。”

八阿哥附和,“是啊二王伯,这要让汗阿玛知道了,我们这些做侄儿的倒还好说,您要是挨了斥责……”可就真的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