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吸烟,忽然听到自己手机铃响。应泽一怔,回头看车子。烟火如星,在夜幕中熠熠闪烁。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先前犹豫怔忪在此刻化作欣喜。应泽按灭烟头,烟草的苦涩尚停留在唇齿间。他先轻咳了两声,确保自己声音与平常无益,没有因为先前心绪而有变化,这才接通。

应泽叫了声:“小叔。”

清心道长声音传来。算算时间,这会儿离应泽去天问观问黄符含义不过短短数日。应泽看到来电显示时心中欣悦,但此刻冷静下来,他又觉得,小叔或许并不是已经找到黄符来历。

他放低了期待,问:“怎么这会儿打电话?”

电话那头,清心道长沉默片刻,问:“小泽,你在哪里?”

应泽意外,说:“怎么忽然问这个。”

清心道长回答:“刚刚卜了一挂。”

应泽好笑,重新靠回车前,身体后仰,恰好看到天空。一片迷蒙夜色,隐约能见几颗闪烁星子。

这两年天气很差,冬日总是起雾,海风都吹不散。今天这样,已经算难得的好天气。

应泽道:“小叔还学会卜卦了?”

他左右看看,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在那条路上,回答时就很简单,说:“在海边。”

清心道长一顿,语气里带着点古怪:“海边?”

应泽微微笑了下,说:“是。小叔你卜对了吗?”

他没有提自己今晚的经历,以及孟越此刻去了兰亭。

正如先前考虑不要牵扯秘书胡婧,此刻应泽也是差不多想法:小叔说是道士,但未必懂这些鬼蜮魍魉事。自己被卷进来,是为孟越,也是因为陈烨伟要抢嘉诚的单子,应泽也是他的目标之一。但小叔不是。

知道应家有个病弱儿子的都是年老长辈。这些人里,知道应柏当道士的人少,知道他在天问观的人更少。满打满算,都数不满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