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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简很着急:“那小子居然还没死心,他进宫请萧翊赐婚了,这事情怕是要糟。”

沈砚闻言,却是不见丝毫意外,反而心情大好的笃定道:“他,出局了!”

欧阳简听得糊里糊涂:“属下是说他进宫去找萧翊那狗皇帝给他和三姑娘赐婚了。昨晚三姑娘去宫里讹银子,萧翊不仅丢了面子还被坑了银子,保不准心里还记仇着呢,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颁个赐婚的圣旨下来……三姑娘还能跑去宫里再敲一次登闻鼓,当面抗旨不成?”

沈砚还在做他自己的事,显得颇是漫不经心:“萧翊应该是……不太可能点头的。”

这种做顺水人情的事,为什么不点头?

这年头儿,女人在婚嫁一事上基本是完全没有自主权的,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些的父母还会权衡家世人品,起码给挑个门当户对,人品看着过得去的,最大限度也就是弄个机会给你相看一眼,基本只要挑好了的,又不是啥歪瓜裂枣,将就着就得嫁了。崔书宁虽然生身父母都不在了,家里的叔伯们也不敢做她的主,但萧翊作为一国之君给赐婚,要拿她当个笼络人心的物件用一用……

婚事还是梁景自己去求的,这根本就没有崔书宁反驳的余地。

崔书宁就是脾气再狠,她也不可能抗旨不尊的。

沈砚这就又觉得自己这个手下是真的蠢。

他暂停了手下写信的笔尖,抬眸淡淡的瞥了欧阳简一眼:“因为压在梁景前头的是顾泽,所以这事儿才难成。”

欧阳简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永信侯和狗皇帝的关系不一般,再怎么样也是他们顾家扫地出门赶出来的女人,现在如果他高调赐婚把人给了梁景,确实有点打顾家脸面的意思。不过……之前少主您不是说北境那边,梁景的差事其实是有点受了姓顾的压制那意思吗?若不是萧翊临时起意把顾泽派去了北境军中,以梁景的资历和本事,他再沉住气挣扒几年没准能有大建树。现在在官位上梁景已经给顾泽让了一次路,这亲事上……萧翊真的不会为了笼络人心给他找找平衡吗?”

梁景在年轻一辈又不是走荫封路子的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子弟中确实资质不俗,并且肯吃苦也肯拼,他跟李博年虽然同是正三品参将,但一个靠着自己白手起家,军功加身铸起来的,另一个却靠着家族庇荫,起步就比他高了几级,一路顺风顺水的上来,两者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沈砚虽然因为崔书宁而看不上梁景,但那毕竟是私事上,他语气虽然鄙夷,但说话还算客观:“凡事都经不得比较,梁景比别人再出类拔萃,可是和姓顾的比,无论从家世能力还是和萧翊的关系上他确实都差着火候。这世道就是这般现实残酷,就像是这普天之下的至尊之位只有一个一样,只要你不是最强者,就必须要遵守优胜劣汰的游戏规则,他梁景凭什么免俗?”

这世上就是有许许多多的不公平,就比如有的人出身富贵,生下来什么都有了,譬如顾泽,良好的家世,聪明的头脑和卓绝的能力。是,梁景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也许比他付出了更多,但是主考官看的就是最终呈现在纸上的总成绩,谁在乎你是不是比别人更努力呢?

再委屈有什么用?这就是游戏规则,人人都要面对!

欧阳简咋舌:“说的也是……”

官面上的事情他不懂,但是在习武这方面也是一样的道理,欧阳简就属于天资好的,同样的刻苦程度就是有很多人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的。其实沈砚在这方面的资质也就一般,可是他为了上进,为了给自己博一身自保的本领,虽是个出身锦绣堆里的公子哥儿,他小时候起早贪黑练武吃过的苦也未必就比那些沙场上打拼的士兵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