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先前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海珍还能拎着重礼上门,她是感动,也是高兴。

海珍专做没听见她声音中的哽咽,多少有些可怜这个受了孙辈拖累的晚节不保的老人。

片刻后,老村长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正好海珍也从灶房出来了。

“行了,你一会就别走了,你三姨和姨夫一起下地了,等会回来让你姨夫好好做一桌菜,有什么事,边吃边说。”说完就要把海珍往屋里带。

“你这丫头学问不错,正好来帮我看看这户籍名册,我这老眼昏花的,也干不了几年了。”钱老村长意有所指的道。

海珍一听就明白了,老村长有意让钱家人接任里正和村长的职务,而这个人自然就是她。

可海珍不愿看到老村长带着愧疚和补偿的心思做这事,更不乐意接手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活。

开玩笑,当朝大员都不乐意做,小小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里正她稀罕吗。

“我看姨祖母可以带着三姨一起帮您分忧的,钱家是耕读之家,听钱文说,当年三姨学问也不错的。”

“哎,”老村长脚步一顿,也明白海珍的意思,也顺着转了话头:“她娘确实不错,但也是只比一般人好一些,她记性不好,比起老大差远了,再说那时候家里也供不起两个孩子进学,索性让老三过了童蒙就下来了,后来老大出息了,家里也不缺钱了,还想让她重新捡起来,她也不干,说这么多年都忘了,哎,到底只是个白丁啊。”

最后这句话,老村长语气中满满都是惋惜。

“一个家族的人,各有各的责任,哪个环节都不能少了人,大家都是为了家庭奉献的,谁也不比谁低贱。”海珍倒是不赞同。

说的倒是让老村长一愣,扭头看来,似乎这一瞬间才真正与钱文口中那个韬光养晦,深不可测的高人形象画了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