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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应闲多希望他在自己面前能够肆意一点,不过这日久天长养成的性子,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改过来的。

也罢,慢慢来。

他不太饿,随便吃了几口菜就饱了,托着腮看聂云汉吃饭。这人吃东西的时候习惯风卷残云,看起来特别香,让他这个“厨子”十分骄傲。

聂云汉大口大口吃着馄饨,赞不绝口:“阿闲,你手艺这么好,我之前在你面前做的那些,岂不是班门弄斧?”

卓应闲托着腮笑意盎然:“别拍马屁,我下厨都是被师父逼出来的,不像你本来就喜欢。”

“喏,你也吃一个。”聂云汉用调羹舀了一个馄饨,喂进卓应闲口中。

卓应闲的视线顺势落在了对面的床上,注意到枕头下面露出的册子的一角,从质地上就看出来不是印刷出来的那本《酩酊记》,而聂云汉有没有别的书册,那本一定是《一枝香》。

从林园回来之后,聂云汉就把这本书藏起来不给他看,卓应闲实在好奇得紧,这下得了机会,起身走到床边,趁聂云汉背对着他,抽出那书册来翻看。

果然如他所料,这本书内容十分香艳,难怪聂云汉要把它藏起来!

可是看这折痕……难道这人竟反复揣摩这一段?

不要脸!

卓应闲看得面红耳赤,迅速把文字描写与他看的那秘戏图联系了起来,心中九分肯定,这“笑谈间”与“谈笑书生”是同一个人,就是关平野!

聂云汉正大快朵颐,突然发觉卓应闲没了动静,端着碗回身去看,就看见卓应闲正坐在床边,捧着那《一枝香》,打开的正是那有折痕的一页,顿时心里一哆嗦,手里的调羹“咣当”一声,掉进了碗里。

完了完了,配合之前在船上说的那些话,现在阿闲定然觉得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卓应闲听见声音,慌忙抬头,看见聂云汉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迅速判断了下情况,觉得对方应该比自己更紧张,于是收起了所有的慌乱,拿着册子故作淡定地起身,坐回到桌边。

“平野他……”卓应闲干巴巴地说,“涉猎广泛啊。”

聂云汉把碗往桌上一放,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赚钱不容易,逼得孩子都写这种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