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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汉盯着那《一枝香》的某页发愣,手指下意识地卷着纸页,偏巧那页写的又是两名男子正在这样那样的情节……

这显得自己好像是特意做了标记似的,万一让阿闲看见,真是有口难辩!

他反应过来,赶紧试图捋平纸页,可是捋了几下,那页角反而卷翘得更厉害,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他怕是卓应闲回来了,一时情急,便把那本册子塞到了枕头下面,装模作样拿过佩刀来擦。

卓应闲端着托盘进来,看了一眼聂云汉,见他神情深沉,笑问道:“汉哥,干什么坏事儿了?”

“坏也坏不过你。”聂云汉心中有鬼,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看出来的,赶紧转移话题,“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佩刀放下,坐在桌前,看那琳琅满目的饭菜:“你还在下面等菜好了才上来?”

“之前都是你给我做东西吃,这次换我来给你露一手。”卓应闲把那碗馄饨放在他面前,“尝尝喜不喜欢。”

碗中底汤半透明,飘着油花,里面盛着一个个元宝样的馄饨,气味喷香扑鼻,不知是不是被蒸汽熏了眼睛,聂云汉突然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印象中,除了阿娘,还没有人特意为他下厨过。

他不想矫情,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拿起调羹先啜了口汤:“汤都调得这么好喝,馄饨一定差不了。”

卓应闲看出他眼圈发红,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容易感动,也太缺爱了吧,真是个小可怜儿。

“那是当然,我这么心灵手巧。”他故作得意,想活跃下气氛,替聂云汉掩饰这片刻的动容。

卓应闲注意到,除了说情话的时候,聂云汉鲜少袒露内心的情绪,他甚至觉得,对方时不时说上两句荤话,都是故意想逗自己开心。

在亲密关系上,聂云汉考虑得十分周到,甚至可以牺牲一部分固有的、喜欢将心事深藏的性格,适时适当袒露自己的情绪,仿佛他心中有一把拿捏得当的秤,恰到好处地让人感觉到他的爱意。

这种相处方式会让人愉悦,这种周到更能体现出他对人的关心,可是卓应闲却心疼他的小心翼翼。

聂云汉习惯了不向别人倾吐心事,只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善于察言观色,永远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仿佛是寄人篱下者的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