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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没有好好休息,现在终于得了闲,能睡上一觉,却偏偏做起了梦,而这梦一点也不安稳。

他再次梦见了关山临死的那一刻,那震耳欲聋的炸雷声,那橙红色的、滚滚的火光,关山的脸就在这火光中,一寸寸化为灰烬。

“义父!!!!”

这个梦他反复做了无数次,每一个细节都记忆犹新,可那种肝胆俱裂、连心都要被人掏出来的感觉仍旧那么清晰……

下一瞬,他突然出现在了苗笙的院子里。

是昨天的大火,他看见自己扛着苗笙向外走,卓应闲跟在他身后,那根着火的粗枝从树上掉下来,就要砸在自己身上,阿闲抬剑帮他去挡,可是那树枝实在粗重,竟只是在空中打了个旋,随即往阿闲身上坠去!

聂云汉在自己的梦里成了局外人,他想替卓应闲去挡那一下,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够不到,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又像隔着万水千山。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树枝掉在了卓应闲身上,“轰”地一声火光大作,那张漂亮的脸就在熊熊烈火中看着他,表情沉静而哀伤。

“阿闲……”

为什么我做不到?我救不了义父,现在又护不住阿闲,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汉哥?醒醒!”

是风姐的声音,他们在哪?他们来帮我了吗?

“快救阿闲!”聂云汉听见自己说。

“阿闲没事,他跟着苗公子去了绿绮琴,你忘了?”

聂云汉猛地松了口气,对啊,这是梦,幸好是个梦……

“汉哥!你快睁眼啊!戴爷,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说话,偏偏就是不睁眼呢?”是向羽书带着哭腔的声音。

唉,熊孩子怎么这么能哭?把赤蚺的脸都丢尽了,不行,得起来骂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