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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两人之前交过手,对方功夫不差,想跟着就跟着吧。

一转身,聂云汉见那个瘦削的人影从暗门里闪了进来,接着按动内部机括,将门关上。

“鬼蜮”里头被铁片挡得几乎不透光,俩人还没有适应黑暗,聂云汉只听到卓应闲低声道:“是卓某要对聂千户负责才对。”

聂云汉明白,这话的意思是,自己是他要盯着的“犯人”,他当对自己负责。

这地方黑灯瞎火,又异常安静,对方声音虽压得低,却仍带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那种清越的音色,听起来就像淙淙泉水流过,甚是悦耳,令他不由地心软了些,觉得自己方才那话太过于冷厉。

“这里头机关多,或许这两年闲置,有很多已经损坏,但万一中了个没坏的,你的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聂云汉温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耍花样,必然会与你一同上路,这里我熟,不会有事,你别分心盯着我,千万顾好自己的安全。”

两人轻手轻脚地向前走了几步,聂云汉已经勉强能清楚面前的路,才听到卓应闲“嗯”了一声,说:“多谢。”

“鬼蜮”笼罩下的院子多了一层阴森恐怖的气氛,那些房子虽然安静地待在原地,并没有像是会挪窝的样子,但因为两年没有人打扫,已经破破烂烂,颇像恐怖话本里那些鬼故事的发生地。

卓应闲跟在聂云汉后面快步走着,不由抬起头来看,才发现半空也发生了变化,那些铁叶片上的“花纹”各自打开落下,与地面平行,与铁柱子相接,形成了四层长度逐级递减的镂空平台,至于那上头装了什么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适应了黑暗,也不可能完全看清楚每一处,只是能看个大概而已。

聂云汉竖着耳朵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目光扫过这昔日里自己生活训练的地方。

那间宽阔的厅房,是他与义父及整个“赤蚺”全员议事之处;旁边两个独立的小屋,则是值房,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与同袍曾在此地值守;中间宽阔的空地,是他们赤蚺练习外家功夫的地方;另一侧有伙房、训练房和营房,新吸纳进来的兵都会被要求同一住在此处,进行封闭训练;在往里去,则是两间刑房,抓来的细作都会送进那里去招呼……

只是两年光景,往日为人称赞的“赤蚺”成了反贼,此处也已经人去楼空,形同废墟。

本以为不会再澎湃的情绪突然汹涌而来,聂云汉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兀自红了眼眶。

忽然又是几声口哨响起,同伴告知聂云汉那贼人的方位,他听明白了那里头的意思,忽地跃起窜上其中一间房的房顶,手脚麻利地往叶片组成的平台上窜去。

那名独峪细作在方才被“鬼蜮”罩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方寸大乱,他躲在一处角落里,被四周时不时响起的口哨声弄得风声鹤唳。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他也约莫将此处的结构看了个大差不多,发觉柱子顶端那些叶片相接之处似乎是有缝隙,透出些微光线,若想从此处逃脱,可能也只能从那处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