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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长渊眸色沉沉脸色复杂地盯了他一眼,便出去跟御医们说话了。

隔着几个屏风,云奚瞧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瞧着一堆神情严谨的御医,摇头晃脑地挨个进来,摸脉搏翻眼皮扒舌头,再摇头晃脑地挨个出去。

这场景其实还挺新奇挺具有标志性,生病的妃子,严肃的皇帝,还有来来去去的御医和侍人。

扶贵在床边杵着,怂得不要不要的,一脸丧气的褶子。

云奚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拽了拽扶贵,再小声地问他:“陛下怎么说?”

扶贵压低声音:“陛下说不计代价,也要治好您的病,但御医说,您的病…”

小侍人更丧气了,床帐之中,云奚跟个小仓鼠似的缩着,他唇角的血渍都没擦干净,脸色有些灰败,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或者说,他灰败的脸色,显得眼眸更清亮了。

皇后虽爱作死,却实在是个好主子,从不曾苛责他虐待他,好吃的好玩的也愿意分给他。

想起曾经一同上房揭瓦深入敌营的情谊,再看着这样憔悴的娘娘,扶贵忍不住流下悲伤的泪水。

再然后,就瞧着他家娘娘狗狗祟祟地冒出脑壳,问:“陛下有没有说,‘救不活他,孤就让整个太医院陪葬’之类的话?”

扶贵:“???”

云奚一脸大义凛然,“如果卿长渊真的说了,那我…”

那他就顶着卿长渊的怒火,去安慰他,台词都想好了,就,陛下,不要,不要因为臣妾滥杀无辜,不然臣妾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安心呐…

再然后,一个哭一个哄,一个再哭一个再哄,他们抱头痛哭,争先恐后,你侬我侬,酱酱镪镪…

扶贵哭笑不得:“…娘娘欸。”

近墨者黑,深受云奚的熏陶,扶贵瞬间就知道他家主子在想什么…这时候,大概也只有他会想这种事了。

带着些无语,扶贵小声回答:“陛下没说让整个太医院陪葬,说他们若是判定了,便悬赏千金找些江湖神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