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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傅北时未能认出他一事,年知夏并不觉得意外。

整整四年过去了,于他而言,傅北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然而,于傅北时而言,他恐怕连一个过客都称不上。

两年多前,他刚刚到京城。

第一件事便是四处找他的北时哥哥。

那段时间,他总是向家人吹嘘那个救了他性命的哥哥就在京城,哥哥大方得很,定会请他们饱餐一顿。

当时,他们一家五口连白面馒头都吃不起,只能对着小摊子上热气腾腾的蒸笼垂涎三尺。

过了一阵子,他方才知晓北时哥哥三元及第,已是翰林院修撰了。

他等在去宫阙必经之路上,在寒风中等了一日又一日,总算是等到了北时哥哥。

他拦住了北时哥哥的轿子,轿夫大声地呵斥他,被北时哥哥阻止了,紧接着,轿帘被掀开了。

他见到了成熟了些的北时哥哥,北时哥哥递给他一锭银子,未待他作声,便将轿帘阖上了。

他们一家人便用这锭银子在京城安顿了下来。

他感激北时哥哥慷慨解囊,同时又憎恨北时哥哥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那时,他已意识到自己对于北时哥哥的心思了,由于不可能得到丁点儿回应,他常常在夜里哭泣。

以免再次失望,他不敢再靠近北时哥哥,思念北时哥哥的时候,便躲在远处偷偷地看北时哥哥。

这一回,他鼓足勇气唤了“北时哥哥”,刻意用了当年的语调。

果不其然,他的北时哥哥未能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