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上,老院主和钟岳正在云端垂钓,不知哪个新生能抓住这从天而降的一点仙缘。

老院主问他,可有所得?

钟应沉吟片刻:“还挺不错。”

他活了两世,从未如此悠闲自在过,可是,没有君不意在身侧,便也失了些许颜色。

他回到丙字参号院,一如既往给瓷瓶换上了新的紫藤萝,却没给君不意带新采摘的花,而是俯下亲了亲君不意的发梢,然后翻开手札,念起了最新所见所闻。

“……行至东海,路遇一老龟,老龟化形失败,不过三尺高,是个背着一个厚重龟壳的绿皮小老头,老龟言毕生心愿便是做一位说书先生,因而见人便问奇闻趣事,吓坏不少渔民,我心觉有趣,就讲了“旧友”之事,离别前,老龟再三立誓要为我“旧友”出九卷《赤离君与莲中君》……我拒绝了的,可是好像没什么成效,幸好老头不知道我就是赤离君……”

钟应合上手札,瞧了眼天色,“今天就说到这里,我有东西给你看,你等等我。”

天色将将暗去,夜幕低垂,四野沉寂。

钟应坐在紫藤花架下,点亮灯芯,将孔明灯送上长空。

院落里的文缓鱼似乎对此颇有兴趣,围着愿灯蹭了又蹭。

一盏。

两盏。

三盏……

十盏……

百盏……

千盏万盏愿灯从这样一间小小的院落飘出,缓缓升空,汇聚成一条流淌在夜色中的星河。

钟应的心头也随着明灯起起伏伏,灼烧的浑身或冷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