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眠红着脸说:“那、那我下次不写你了。”

“写吧,” 秦宙晚宽宏大量地说,“我同意你写。”

旁边的老板娘虽然听不清这一对年轻人在说什么,但还是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们,门外高高低低的建筑物上霓虹闪烁,勾勒出城市天际线一角。

七年后故地重游,那间蛋包面小店已经不在了,秦宙晚将车停在路边,跟喻眠沿街步行来到远川一中门口。

喻眠高中毕业太久,即便见到从前的校园也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反倒是秦宙晚指着教学楼的某一扇窗户说:“还记得么,那是你们班。”

又将下巴朝校门偏了偏:“第一次来接你,你就从那里朝我跑过来,书包都忘了。”

他侧过脸漫不经心地打量喻眠:“当时你还穿了校服,蓝色的,前面有一道白条。”

喻眠没想到秦宙晚记得这样清楚,他愣了愣,然后很轻很轻地 “嗯” 一声。

秦宙晚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伸手在喻眠眼睛的位置比划一下:“那时候你还在长身体,只有这么高。”

“没有那么矮。” 喻眠小声反驳。

秦宙晚看着他笑了笑,喻眠不知为什么,觉得这一秒秦宙晚仿佛是在看那个十七岁的自己。

其实秦宙晚后来经常去接喻眠放学,因为喻总发现喻眠上学的态度比从前积极了不少,知道是秦宙晚在其中起了作用,便拜托他如果有时间的话最好可以晚上给喻眠辅导一下。

秦宙晚知道喻总其实并不在乎儿子考出来的分数是多是少,只是想让自己多陪陪喻眠。

陪喻眠不算辛苦,因为小朋友很听话,秦宙晚就这样说服了自己,每周都抽时间去接喻眠一两次,喻总很高兴,特地借了一台车给他用。

那段时间秦宙晚找了实习,因为公司离 s 大实在太远,他为了通勤方便在附近租了房子,接到喻眠以后会把对方带回自己的公寓,让喻眠在那里做作业,做完再送他回家。

有一天喻眠问秦宙晚:“我晚上可以跟你住吗?”

秦宙晚一顿:“怎么?”

喻眠告诉他爸爸妈妈这几天去外地考查分公司选址,家里只有他一个,他觉得害怕。

“这么大人了,还害怕?” 秦宙晚抬了抬眉。

喻眠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抓着秦宙晚的衣角晃了晃:“求你了,好不好。”

秦宙晚的喉结动了动,喻眠这样说话的时候很像撒娇,他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那你睡床,我睡沙发。”

喻眠知道秦宙晚第二天还要上班:“你不要睡沙发。”

这句话太像一个暗示,秦宙晚的眼神起了些变化,他不动声色地圈住喻眠的手腕,指腹摩挲了几下:“那怎么办呢?”

“我们都睡床好不好,我不会占太多地方的,” 喻眠单纯地用手比了一下,“一小块就够了。”

秦宙晚笑自己方才想入非非,喻眠明明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