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视线在陈译禾身上转了一圈,复又落到小沙弥身上,双掌合十回了一礼,道:“师弟是要带人去见师父?”

“是,师兄。这位陈施主早年受过师叔的恩惠,特来拜谢。”

青年脸上露出一个热情的笑来,“那快去吧,师父刚坐完了禅。”

待青年走后,小沙弥与陈译禾解释道:“这是惠清师叔的俗家弟子,名叫舫净,时常外出游山玩水,近日刚回来。”

陈译禾点头,与他继续往里走,“惠清大师佛法高深,应该收了很多弟子吧?”

“那倒没有,惠清师叔只有这一个俗家弟子。”小沙弥嘿嘿一笑道,“惠清师叔不轻易收徒,舫净师兄还是他十多年前收的,据说舫净师兄刚来时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惠清大师穿着暗黄色僧衣,披着一件棕色袈裟,正盘腿端坐敲着木鱼,嘴唇嚅动,小沙弥带人进来时,他合着的双眼动都未动一下。

小沙弥也未出声,将陈译禾带到矮桌旁轻声道:“施主稍等,等师叔念完这段经文就好。”

陈译禾不懂佛法,但来前被钱满袖千叮万嘱了一番,此刻客气地与小沙弥道了谢。

小沙弥走后,他也未闹出动静,只是悄悄地打量着这间禅房。

禅房古朴,除了参禅悟道的矮榻,便只有简陋的桌椅与角落里的一个高大灰暗的置物架,架子上面摆满了经书,下面是锁着的橱柜。

陈译禾等了许久,坐得双腿都有些麻木了,又见惠清大师念个没完,撑着胳膊站起来走了几步。

这禅房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绕了半圈,停在了置物架前,才翻了两页看不懂的经书,便听一道苍老的声音道:“施主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