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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佟漱想把自己扒拉出来,往下推他的手,“你在说什么啊……我没花,存在另一张卡里,可能还滚了点利息呢——”佟漱还没说完,一把被张宗终直接抱了起来。这人手劲儿大佟漱早有领教,猝不及防被抱得双脚离地,佟漱还是吓了一跳,两手腾地搭住他肩膀。张宗终眯缝着眼睛笑得无比轻松,抱着佟漱抬头亲了一下他,也不管佟漱用“你是不是中邪了”的眼神看着自己,边笑边自言自语道:“太好了宝宝,幸好是你。”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佟漱不明所以。张宗终把他放下来,仍然眯缝着眼睛,“那封邮件。我明白怎么结束夺财了,把那一百万还上。”

佟漱没顾得上细想,只是顺着问说:“怎么还,花掉吗?”

“花掉怎么叫还上,”张宗终摇头,“明天给柜台打电话,全部取成现金烧掉。”

好呀,这是不满足于烧纸钱、开始烧真钱了。烧人民币应该犯法吧?别被发现了。佟漱脑子里开始跑火车,坦白来说,这是许久以来他第一次看见张宗终笑得这么开心、前所未有的轻松。佟漱默默看了他须臾,忍不住也扬起嘴角笑起来,扑过去使劲亲了张宗终一下,边笑边说:“不管了,关灯关灯,赶紧脱衣服——”

张宗终顿了下,明显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拐到这方面上的。

但难道还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

此时月正攀树梢,满室明灯暂熄。好在窗明透亮,影子上落了一片银光。

第253章 告别

“你要是想把我勒死可以直接掐我的脖子,别再扯那个黑绳了。”

挂断第四个电话,佟漱忍无可忍从床上爬起来,拿过张宗终的手机一看,果然全是韩仕英打的。此时不过早晨七点,张宗终睡眼惺忪坐起来,给她回了条“马上到”的短信。佟漱看这架势心有余悸,不安道:“你真的不会进去吧?”

张宗终摇摇头,边下床边说:“我中午回来接你去银行,别乱跑。”

“我能跑到哪里去!”佟漱瞪他一眼,“韩仕英说你可能会在派出所里跟人打架,你给我保证你不会。”

“派出所?”张宗终一顿,“她们单位不在派出所,在一个老小区居民楼里……我能跟谁打架——”他说着又是一愣,揉着太阳穴,“把这茬忘了……”

“过几天我再跟你解释。”张宗终说着出去洗漱,佟漱又躺回去赖床。稍许门打开又轻轻碰上,他不尽嘟囔说:“这一天天的……”

说完他却自己乐了,翻了个身,继续赖床。

这几天发生的诸事,现在想来还似幻梦般不可思议,或许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安排定数。半年来一眨眼把佟漱的人生拽到偏离正轨,又一眨眼回到寻常。不寻常之处在于他好似得到了什么,或者本该是他应得的——

中午,张宗终准时回来,两人去柜台取了现金。那一百万扣税完了也有整整八十万,八十万现金码得整整齐齐,崭新的红票就这么放在眼前,一想到全得烧掉,佟漱的心后知后觉开始滴血。两人取了钱却又返回家中,张宗终把钱全倒在地板上,佟漱大惊失色,问说:“你不会打算在家里烧吧?”

“不是,”张宗终说着抽了一张钱,从背后搂住佟漱,“要全叠成元宝再烧。”他说着慢慢叠了一遍给佟漱看,“学会没有?”

“没。”佟漱实话实说。

张宗终笑笑,把那张百元真钱叠的红元宝扔在地上,又抽了一张教他怎么叠。看了两三遍佟漱总算学会了,两人就坐在地上开始叠。先开始佟漱不熟练,半天才能叠好一个,叠到后面熟练了,也麻木了、好似自己拿的不是真钱,就是金纸。

整个下午不过叠了几千张,佟漱手指头都抽筋了,尥蹶子不干,坐在旁边看张宗终低着头叠。坐直了才发现腰酸背痛得厉害,佟漱托着下巴看了会儿,凑过去到他背后,用手肘揉着张宗终后脖颈子,“舒服不?”

张宗终诚实道:“有点疼。”

佟漱哼了声,手肘倒也没有拿开。他慢慢帮张宗终揉酸涩的脖子,张宗终叠元宝的速度也放慢下来,佟漱觉得他浑身上下每个部位都生得无可挑剔,手就算叠个折纸也有种悠闲的美感。他看呆了,张宗终蓦地说:“老齐和老王被抓了。”

“什么?”佟漱一怔,胳膊肘子不由放下来,“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午,”张宗终把叠好的元宝放下,半扭过头看佟漱,“你还记得最早你见过的那个老王吗?他其实跟白思思关系并不好,反而以前是白思礼的朋友。据我所知白思礼死了他就跑了。”说着他摇摇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