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苏妈妈的不停念叨,想到梦境里温柔的顾夫人,以及那个人,苏安停下脚步,侧身看向自己病房相隔的另一间病房,只要自己想,推门而入便能看到那个人。

只是,最终苏安还是朝着自己的医生办公室走去,听谢教授说那个人有很大的几率醒过来,他不知道梦中的一切对方是否会记得,而现在的他只想离开这,请假回家休息。

“好了,妈,你别再说了,我这就请假和你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你在这等一下我,我去换衣服。”回到熟悉的医生办公室,苏安让苏妈妈在休闲沙发上坐着等自己,而他转身便朝里间走去。

“哎,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苏妈妈难得见苏安这般听话,察觉到了苏安的异常,却也只是疑惑的抱怨了两句,而后百无聊赖地站起身来,在苏安的办公室内随意查看着。

当视线扫过苏安办公桌上摊开的病例本,好奇的凑近一看,当看到患者一栏上写着她分外熟悉的名字时,苏妈妈忍不住惊讶的捧起了病例本,看起了病例上的资料,良久,皱着眉头转而看向紧闭着的那扇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苏安换好衣服出来,便见自己的母亲捧着病例本在翻看着,想起这本蓝色的病历本上写的是什么时,苏安急忙走上前去,将病历本从苏妈妈的手中夺了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

“妈,你看这个干什么,走了,我累了,我们回家去了。”

却不想苏妈妈直接看向苏安,问出心中已有的答案:“这病例上写的患者“秦天”,是不是就是那个“秦天”?”

苏安点点头,回答:“是,妈妈。你也知道,高中毕业后他出国,我们就再也没联系过了,这次没想到医院说的转过来的重要病人会是他,十年不见,这也算是缘分,不过他快好了,没什么事,你别担心了,我们走吧。”

苏安想到自家妈妈还挺喜欢那人的,怕自家妈妈在知晓对方成为植物人而担心,故作轻松的说着秦天的近况。

苏妈妈只是双臂环胸,一副看透了的表情看着苏安,忍不住抱怨的说道:“什么没联系,明明就是你不联系人家,他出国的那段时间总是寄明信片给你,你看都不看,礼物也让我扔了去,我说最近怎么没按往常一样寄明信片过来,原来是出事了。”

苏安听到苏妈妈这般一说,拿病例的手当下一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什么说什么?我说你们俩个有缘分,这么巧,恰好你有能力治疗他,挺好。”

“不是这话,你说他寄明信片和生日礼物给我,整整十年?”苏安想到梦境里自己对小秦天所做的事情,如今听苏妈妈说出他不知道的事实,心跳加快,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是啊,这事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之前有跟你讲过的,你说他寄来的东西和明信片你都要我给你扔掉,不过我没扔,就怕你什么时候想起他来,都给你收起来了。”

苏妈妈提及此,拍拍苏安的背说道:“走吧,回去我就拿给你看,你就是为了给他治疗以身犯险吧,什么仇怨也都消气了吧。”

天下哪里有不了解自己孩子的妈妈,在苏妈妈的心里,苏安肯为对方以身犯险就为了治好对方,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原谅对方了,对于苏妈妈来说,自己儿子对秦天,那就如同小孩子闹变扭,这变扭一闹就是十年,趁着这次的契机,也该和解了。

“我不是”

苏安想要开口向苏妈妈解释,可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当年的事情如今早已想不太起来。为什么生对方的气,为什么就连朋友都不做了,不外乎一个年少爱意朦胧,意气用事,对方的突然离开和不解释才是他心里最大的刺。

“走了,回家休息休息也好,别太累了。”

苏妈妈拉着苏安离开办公室,带苏安回了家。

回到家,苏妈妈看了自己身旁欲言又止的苏安一眼,了然地笑了笑,直接带着苏安来到苏安所居住的二楼,只是在即将走到苏安所居住的那间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拧开与苏安相邻房间的房门,推门而入,指了指屋子内的东西说道:

“我没事的时候都跟你整理好了,就怕你哪天想起来又问我要东西,你自己慢慢看吧。”

苏妈妈说完,便留苏安一个人在房间里,自己朝着楼下走去,留给了苏安一个优雅的背影。

随手打开灯,入眼的便是一个书柜,里面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沓信封,苏妈妈细心的在每沓信封前都注明了时间。

一至十年,按照顺序,苏安拿起高中毕业那一年的排列在最前面的信封,只见信封被拆了开来,苏安从里面抽出一张明信片,上面的字迹很熟悉,是秦天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