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楚九歌给的安全感太多,即使他不在身边,那枚小小的婚戒也牢牢护着纪肇渊。纪肇渊抿唇微笑,垂眼看着林昱,“比起你,我更相信他。”

“他不过才二十岁,”林昱不屑道,“puppy love。”

纪肇渊皱了皱眉,心爱的东西被人这样赤裸裸地贬低,这让他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他同林昱的交集在进入大学后越来越少,他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当年那个懦弱的男孩却八面玲珑到能和校园里的每一个人打上招呼。他完全不清楚林昱是从何时放了一份戾气在眼底。

他想起楚九歌先前对康莱丽说的话,做了一番思索,抓来应用于眼下的情况。

楚九歌送给他一个全新的心形的温柔世界,他期待着早日踏进去,但这种期待并不能建立在对过去的否定之上。他无法否定曾经贫瘠岁月里林昱对他的影响,之前的所有他都需要说一句谢谢。

无论林昱的恶意中伤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心领一份苦衷。

“谢谢你。”纪肇渊说。

林昱错愕了一下,反问道:“谢我?”

“是,”纪肇渊点头,“说完这句我才能开始厌恶你。”

听到这里,楚九歌在旁边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来他家猫处理得很好,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他吐出嘴里的草根,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纪肇渊回到停车场前,楚九歌已经重新坐回副驾驶,装模作样玩起了手机。他看纪肇渊走过来,降下车窗问道:“结束了?”

“嗯。”纪肇渊俯身亲亲他,然后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把一根枯草举在眼前看了看,“刚才去哪儿了吗?”

“没,没啊,”楚九歌尴尬地哈哈两声,“肯定是Love干的!她早上爬我头上玩儿好一会儿!”

纪肇渊挑眉看他大言不惭地栽赃给Love,不置可否。在另一边的房子里,正在玩毛线球的小白猫突然停下来打了个喷嚏。

到了下午两点,原本坐在Love身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消失了,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喵喵两声也不见有人回应,便跳下沙发自己玩儿去了。

楚九歌今天特别热情,挂在纪肇渊身上不肯下来,不要脸地讨亲亲。

纪肇渊单手抱着他,把他潮湿的小卷毛捋向后方,亲亲他的额头,“别闹了。”

“不闹了,”楚九歌笑起来,乖乖地放松身子被他压倒在床上,双腿直白地环上他的腰,“你再喵一声好不好?就一声!好想听啊!”

纪肇渊头疼地堵住他的嘴,用力撞在他的敏感点上,让他再也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

直到清洗完毕,他们靠在床头温存,纪肇渊都没喵给他听。

楚九歌心里失落,不知道这个愿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成。他窝在纪肇渊怀里,撇撇嘴,然后小声说道:“好困。”

纪肇渊把枕头放低,摸摸他的脑袋,“睡吧。”

楚九歌拽着他的手臂,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强迫他和自己一同躺下来,“还没哄我呢,睡不着。”

“做个好梦,橙子宝宝。”纪肇渊亲亲他的梨涡,又亲亲他故意嘟起来的嘴唇。

“好,”楚九歌往他身边挤了挤,大腿压在他的肚子上,“争取梦到我的大宝贝!”

纪肇渊闭上了眼睛,楚九歌却意识清醒,他时不时地睁开一只眼睛打探纪肇渊。待确定纪肇渊彻底睡熟后,他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纪肇渊的手机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出去了。

洛米和格里斯在外面等他,看他出来,格里斯兴奋地挥了挥拳,“去揍个人而已,你怎么搞得像做贼一样?!”

“少废话,”楚九歌瞥了他一眼,打开车后门坐了进去,“赶紧开车,我得赶在我家猫醒之前回来。”

洛米扭过来跪在副驾驶上,眨眨眼睛问楚九歌,“我们去人家学校里揍人,不怕人家报警吗?”

“他不会的,”楚九歌轻蔑地笑了笑,“人死要面子的时候,只能活受罪了。我都答应纪喵不干涉这件事儿的,唉……”

洛米好奇道:“那你还叫我们干嘛?”

“答应归答应,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楚九歌说,“我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我那一点点温柔都用在我家猫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