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刚要挂手机,就听张司青在那头喊:

“楚生六岁那年——”

周瑞重新拿起手机。

“请听下回分解。”

周瑞假作矜持地思索了会儿:

“成交。”

十分钟后,张司青便接到周瑞的电话,周瑞问了张司青和汤晨杰的身份证号后,便让两人带好身份证直接去野生动物园门口拿票。

张司青和周瑞说好等晚上回来再告诉他楚生的事,便兴高采烈地坐上了汤晨杰的车。

汤晨杰虽然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却很少活动,但他宅的不是电脑,而是抱着个电视当沙发土豆或者捧本书当只米虫。因此张司青把他从家里挖出来那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的,那功夫不亚于说动钉子户搬迁或者说动富奸填完《HunterXHunter》。

此时,汤晨杰在GPS导航系统上输入野生动物园,一看在南汇,眉宇间又拧成了个“川”字。张司青将零食都扔到后座上,倾身戳汤晨杰眉心:“你看你……这里夹死好几只蚊子了!”

汤晨杰避开张司青的爪,继续专心开车。汤晨杰虽然脾气不好,但却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张司青也就看准他这点,才敢如此折腾。

一路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了人挤人的野生动物园。两人掏了身份证到们偶,票务员立刻对着身份证号给两人递上票。

张司青看一眼身后那长长的队伍小声嘀咕:

“周瑞这小子真有一套!”随后在拿到票时好奇地拉了票务员问一句:“这票怎么订的?”

“网上订啊!”票务员莫名道:

“只要输入姓名电话身份证再网银付款就行了……网上支付还享受九折优惠……”

张司青无语半晌,扭头问汤晨杰:

“昨晚我洗澡的时候脑颅是不是开着?”

在小姐的目瞪口呆中,汤晨杰拎着张姥姥进了大观园……

两人上了车窗紧闭的专用巴士,进入车入区。

先看到的是长颈鹿,与介绍里说的“长颈鹿翘首企盼游人的道来”恰恰相反,可能是天气太冷冻得木然的关系,几只长颈鹿都显得异常冷淡,垂着刷子似的睫毛看着巴士从眼前过去,无论车内的人们做什么动作都毫无反应。

之后的金毛羚牛、猎豹甚至非洲狮也是如此,少数赏脸的走动走动,大多数则是冷漠地任凭巴士从身边过去,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车上几个失望的孩子开始哭闹,哄着孩子的父母们也都带了些情绪,其中一个孩子的父亲忍不住质问起车上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很年轻,正不知如何应付就听了一个声音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花了钱进来,那些动物就该对你们感恩戴德卑躬屈膝?”

这句话让些微骚动的车厢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个孩子的父亲回头来打量坐在中间的汤晨杰:“这关你什么事?我花钱本来就是为了让孩子开心!现在这群东西跟死了没两样!!我讨个说法有错吗?”

汤晨杰冷冷道:

“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当父亲。”

那男子一下子就跳起来了:

“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眼看着那人不自量力地过来了,张司青忙跃过汤晨杰出来拦:“哎哎!大过年的!有话好说嘛!”

其他的游客也觉着大过年的打起来晦气,纷纷上前劝阻。那男子其实看汤晨杰那体格就知道自己不占优势,说得那么凶狠也只是一时下不了台阶而已,有人一拉,便骂骂咧咧地坐下了。

正好此时也到了步行区,张司青松一口气。

游客们分道扬镳后,张司青小媳妇似的跟着沉着脸的汤晨杰。

老实说,刚才张司青也因为那些动物的萎靡不振而沮丧,所以对那位家长的心情多少能够理解……但对于汤晨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