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朔云飞渡 四下里 3069 字 2022-08-24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牧倾寒只觉心头一热,既而心下跳得又沉又疾,所有的神魂都被那个人影吸引住了,满心有无数纷乱扰攘的言语要说出口,却在停顿了半晌之后,只定定看着少女,道了一句话:“…外面是不是很冷?”

北堂戎渡走过去,在他床前坐下,淡然一笑道:“也还好。”牧倾寒坐起身,伸手就欲将北堂戎渡搂进怀里,为其暖一暖身子,但还没有抬起手,就忽然记起自己眼下只穿着贴身的衣物,只怕会唐突冒犯了对方,因此迟疑了一瞬之后,却到底还是将人轻轻揽进怀中,等到发现对方并无任何抗拒反感的意思时,才放下心来,将佳人慢慢搂紧,低声道:“蓉蓉,自上回你走后,我一直担心你不会再来见我…”

北堂戎渡微微而笑,只道:“我既然答应你以后会时常来见你,就不会骗人…这次我因为有事要办,正好会经过这里,所以就顺道来看你,倒不想你今日会睡得这样早。”

怀中有丝缕淡淡的香气萦绕,是清冷而婉约的香气,悠然不散,牧倾寒握住少女的手,将那一双在外面凉得冷沁沁的手揣进怀里,为其小心暖着,如同抱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满心皆是沉甸甸的欢喜:“蓉蓉…我只是有些感了风寒,因此才早早睡下,并没有什么事。”

冰凉的手被裹进男子的怀中,就碰到了光滑结实的火热胸膛,北堂戎渡不经意间,忽感觉到指尖碰到了什么柔软的突起,不由得一瞬间就猛然清楚了那是什么,因此双手微微一滞,心下暗叹,随即就将两只手从男人的怀里抽了出去。

冰凉的柔荑忽然从胸膛前离开了,牧倾寒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冒失,想必是唐突到了怀里的人,不由得顿了一顿,然后低头就将脸埋进了少女的青丝当中,沉声道:“蓉蓉,我方才并非有意…”

北堂戎渡听了,倒是在眼中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口中道:“我知道。”他说着,感觉到牧倾寒身上的热度,便问:“你身上还热着,可喝过了药没有?”牧倾寒静静搂着他,只觉心底无限宁静与祥和,因此温言应道:“…嗯。”北堂戎渡笑了笑,轻轻扳开牧倾寒环住他的手,起身道:“你既是感了风寒,就应多喝些水才是。”说着,已走到桌前摸了摸上面放着的茶壶,见壶身还温热着,便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然后又斟上一杯,拿到床前递过去,“还热乎着呢。”

牧倾寒却没有直接接过去,而是静静看着北堂戎渡,那目光中蕴涵着的沉默的情意,不必宣之于口,就已深沉无限,只怕连铁石人也能融化。他看着北堂戎渡,英俊朗毅的面孔上一点一点地泛起笑容,满满刻在眉宇之间,然后才接过了杯子,将茶水饮尽,既而轻轻握住北堂戎渡的左手,语气温缓如同春分时的暖阳:“蓉蓉…你今夜来此,我实是欢喜得很。”

北堂戎渡抬起右手,用指尖按上牧倾寒的眉心,替他将眉毛用手舒展成喜乐的模样,微微笑道:“我说过,在你没有后悔之前,我不会离开你…”

室中融融如春,牧倾寒握着北堂戎渡的手把他拉进怀里,这样美丽的笑容,或是欢快,或是狡黠,或是淡然,无一不牵扯着他的视线,让整个人都会觉得暖起来,再满足不过:“蓉蓉…”

窗外有寒风浸浸,然而室中却是宁静且温暖的,牧倾寒心满意足地环着北堂戎渡,将他紧拥在胸前。良久,却听得外头忽有脚步声临近,一个明脆婉转的女声道:“哥,你现在好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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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宛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北堂戎渡微微推开牧倾寒的怀抱,不过倒没起身,仍然只是坐在床畔,下一刻,一个身穿杏红长裙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牧倾萍甫一进房,便愣住了,就见兄长的房间里,床边一个年纪与自己仿佛的少女正安然坐着,眉宇之间是一泓秋水清冽地流淌,澄澈而灵动,淡水蓝的衣裳轻盈如雾,凌澈如水的同时,又衬得身形修长,此时室内灯光暖暗,但光影明灭之中,她只坐在那里,就宛如皓月当空,让周围都似乎亮了起来……牧倾萍一时间只觉得目光都几乎被摄住,她从小便知自己美貌胜过旁人,然而在这少女面前,竟也隐隐觉得有些自愧弗如。

牧倾萍心思百转之间,忽灵台一清,不觉脱口道:“你是‘蓉蓉’?”北堂戎渡但笑不语,朝她略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脸对着牧倾寒道:“此次我因为有事要办,正好经过这里,因此顺道看你,眼下时辰也不早了,我还要赶路,下回再见面罢。”牧倾寒的神色间有刹那的失落和深重的不舍闪过,两人相聚辰光短,他怎舍得北堂戎渡离开?但终究还是沉一沉心神,道:“……你既有事在身,可需我帮你。”北堂戎渡笑了笑,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你还感着风寒,歇着罢,下回我还会来的。”说着,很自然地在牧倾寒的唇上吻了吻。

一旁牧倾萍万没想到这少女如此大胆,竟当着旁人的面主动去亲吻一个男子,不禁一时间有些怔住,而牧倾寒却是猛地握紧了北堂戎渡的手,直到唇上的温软之感一触即离,才缓缓松开了五指,就听北堂戎渡道:“那我便走了。”……

室中唯余一缕幽香缠绵不散,伊人却已仿佛乘月而归,渺渺无踪,就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牧倾萍看着北堂戎渡方才离开的拐角处,既而回过头,对兄长道:“难怪你要那般喜爱她……”刚说完,心下却忽然一跳,猛地想起一事来,顿时秀眉一颤,忙快步走到床前,拉住兄长的衣袖,急道:“哥,小时候常听人说过山精花妖什么的,迷人心志,她,她……我好象觉得她有什么地方说不出来地古怪,与寻常的姑娘家似乎有什么不同,你,你可别是让她惑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