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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唐喆学深有感触,人情冷暖,到哪都一样,谁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小算盘,功劳和荣誉就摆在那,谁争可不就是谁的么。而跑的快了自然有人嫉妒,有人看不过眼。就说当初林冬因重大失职被一撸到底,出去办个案子还得被冷嘲热讽,诛心的话没少听——谁让你林冬爬那么快那么高,这下摔一狠的了吧?

抱怨了一通,史玉光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摆摆手说:“嗨,过去的事儿不提了,这案子我也牵挂了二十多年了,要能搁你们手里破了,我得写封信烧给你爸!”

说着,史玉光站起身,走到档案柜前拉开个抽屉,从里面翻腾出一个边沿泛黄的本子递向唐喆学:“这是你爸以前的侦察笔记,有关‘向日葵’案的侦破思路,他都写在里面了,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接过本子,唐喆学手里沉甸甸的。这是已故的父亲用过的东西,边角业已泛黄,封皮是现如今在市场上见不到的那种手写刻印的“工作日记”四个红字。说句实在的,他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刻,父慈子孝的时光少之又少。唐奎总是忙个不停,回家就是睡觉,往往是唐喆学睡下了,老爹还没进门,等他早晨起来去上学了,老爹已经不见了人影。

老爹没给他留下过什么谆谆教诲,曾经在他的概念里,维系彼此父子关系的似乎只有血缘。可现在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手中的这个日记本,是两代警员父子间跨越时空的传承。

从分局办公楼里出来,唐喆学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还不是本市。现在异地电话的多是售楼放贷的,极少有正事,不过也不是绝对。职业习惯让他本能的迟疑了一下,摁下接听键:“您好?”

“是唐喆学唐警官吧?”对方语调亲切,隐隐带着丝上位者的沉稳。

“对,是我,您是……”

“我是政法委的周军喜,那天在学校的普法讲座上我们还见过,你忘啦?”

“哦哦,周书记啊,您好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