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汜想去追,但双脚直挺挺地钉在原地,像被水泥封住,坚硬而无法逃离,难以动弹。

一股让他心悸的痛几乎剖开了他的胸膛,让江汜嘶哑地发出被消音的尖叫。

他一边知道自己在做梦,一边撕心裂肺地哭喊,两种分裂的神魂让他异常疲倦,但哪边都挣脱不开。

他无法醒来,他难以醒来。

直到温热的触感落在他额头,有人把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可江汜无法分辨那是谁。

他的视线被对方的胸膛遮挡,眼泪被对方柔软的布料吸收,嗅觉被对方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掩埋,他被死死按在这人怀里,他无法抬头,他看不到对方的脸。

那人动作很轻地擦掉他的泪,珍视的动作让江汜感到迷茫。

这是谁。

这是谁,动作这么温柔。

他听见远处的呼喊。

“江汜,醒一醒。”

“你睡着了,你得醒过来。”

“我等着你。”

他迷茫了很久,意识到只有醒过来才能知道这人是谁,才有了方向,努力睁开眼皮。

这下不止公路,周遭的一切都向后退去,火焰、焦味、深夜的马路都随之远离,速度越来越快。

他猝然睁开眼睛,看到了窦惊澜的脸。

江汜刚从梦中醒来,视线茫然,不住喘息,惊惧的神色都没来得及调整,窦惊澜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仍未醒全,用手指给他按揉太阳穴,问:“做噩梦了?”

江汜呆呆地,愣怔了有至少两分钟,才分清现实与梦境,回答:“嗯……”

原来……现实没有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