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未伸手按住了斗笠：“我的光头不一样。我师父说过，它很干净。”

毕竟是三军统帅，齐国在妖界的最高军事长官，修远很好地控制了情绪，不接姜望的话茬，只问道：“你还要在妖界待多久？”

赵子也看着他的眼睛，确认道：“平等国里的每一个名字，都要当任死后才会替换。”

王未看都不看她：“不影响我讨厌你。”

嗡~！

好像只要低着头往前走，就能走到天尽头。

赵子无奈地吐了一口烟圈：“你问题好多。”

她那美丽的五官，也因此有几分晕影，那种厌弃感便愈发强烈了。

修远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说本帅对你怎么样？”

上不见高处，下不见来处。

要不是你以前宰了天海王狮善闻，那位狮子祖宗能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亲自来发疯吗？

还燧明城镇守真君……秦长生都抱怨了，他这两个月出勤的次数，顶得上过去十年。真君也受不住天天干仗啊！

现如今妖毛都摸不着一根，空有无双锋锐，奈何无处割贼！

总不能潜入妖族腹地吧？

……

“我谢谢你1修远一把将他扯到帅府里，开始咆哮：“我在临淄坐了好长时间的冷板凳，在道历三九二一年才等到机会，带着囚电军来妖界驻防，但第一年就遇到你失陷霜风谷。我营都没扎稳，就差点又回去坐冷板凳。

“好好好，强扭的瓜不甜。修帅既然这样说，姜某也不强人所难1姜望略一沉吟：“这样，修帅，您加紧开展一次攻势，哄一个落单的真妖出来，我杀了便走，绝不再叨扰，您看如何？”

戴斗笠的人很不礼貌地拿手指着赵子：“其实这个女人也可以选那些名字，我来做赵子——好吧！还有什么名字可以选？”

这个声音道：“我们因为共同的理想走在一起，矢志改变世界。前路何其远！实在不该有谁死在谁的私心里。”

山，被打穿了。

“修帅待我自是极好的1姜望又把话题转回来：“要不然怎么说我来妖界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帮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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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上有个声音响起来，此声疏离，如在世外，晃悠悠落不到实处。

苍老的声音道：“王未刚刚战死，几个备选者还没有角逐出胜负。以及在角芜山行动里阵亡的——”

他罕见的失态：“姜青羊啊姜青羊，我哪里得罪你了？当初你在迷界抗命，第一封为你说话的奏章，就是我写的1

“听说过。”戴斗笠的人说。

“就王未吧。”戴斗笠的人道。

“也可以是因为这个原因。”戴斗笠的人道。

对现在的姜真人而言，杀六个真妖不是没机会做到的事情——前提是真妖们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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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斗笠的人缓缓抬头，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阴影下，这使得他的长相不能被看清楚。但他的眼睛，像是星子嵌在夜幕中。

姜望遗憾地看了一眼惊退的妖族军队，不解地飞来城中：“怎么了，今天不冲阵么？我愿先登！对面这破城，咱们能够打破第一次，就能打破第二次。”

“你讨不讨厌我叼烟斗呢？”赵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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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的美眸里，有一缕漫不经心的疑问：“你认得我？”

声音出自一张乌黑的丰唇，伴随声音一起吐出的，还有纤薄的烟雾。

他幽幽一叹：“现在动不动就有天妖过来扫荡，都不是兵法能解决的事情了。本帅防务压力很大1

戴斗笠的人说：“我们也不必例外。”

“喂1赵子略有不满：“还没打成呢！你就自己下结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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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羊’这个名号已是十分遥远，也就齐国的故旧还会偶尔唤起。

这时候才有一身沉闷而悠长的轰响，在山体之中运动，仿佛山峦的悲鸣。

……

“那不成1姜望语气甚笃：“说杀六真妖，就一个不能少。姜某岂能失信于天下？”

“这不取决于我。”姜望傲然道：“修帅也知，我在天京城立言，要杀六真妖六真魔六恶修罗，以全大局。这才杀了一个呢1

……

她懒懒地倚靠在山腰的崖壁，环手于身前，一手拿着烟斗，纤白五指像镂空的玉雕：“你为什么加入平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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