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斗笠的人又问：“如果说平等国讲求的是先来后到，那为什么排在前面的赵子、钱丑、孙寅、李卯，都是真人，后面的都是神临。他们四个真的是最先来的吗？”

“所以我说，只是我个人的好奇。”圣公道。

坐镇齐国妖界雄城即墨的修远，终于是按捺不住了，把军报摔在书桌上，踏出帅帐，冲上高空：“你又来！？”

“圣公问我加入平等国之后想要哪个位置。我现在想好了——”他看着赵子说：“我来做赵子吧。”

他倒情愿真妖们小觑他，个个要来碾死他。如当初的犬应阳一般，上天入地的追杀他呢。

“关你屁事？”他反问。

他的拳头也就落到了崖壁，而原本立在崖壁前的赵子，已经飞在空中。身后青烟，几乎聚成云彩。

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说话1

苍老的声音道：“我们平等国的人，只可以因理想而死。绝不能死于争权夺利，死于内部斗争。赵子是我的道友，不是我的下属。我无法替换她，除了死亡之外的任何原因，都不能替换她——我这么说，你是否能明白？”

“呀1赵子语带惊奇：“你真是不得了的任性。”

姜望定了定神，将心猿锁归。这么离谱的念头也能跳出来。刚才那一瞬间，还真开始思考起可行性了！

无形的力量落下来，将空间的波澜抚平，将两位真人按回山道，也将他们的杀气抹去。

“你就是赵子？”戴斗笠的人问。

“但我还是想问你——”

“有个问题算是我个人的好奇，你可以不回答——”圣公的声音道：“为什么说你最讨厌光头？我的意思是……你好像也是。”

“你的喜欢和讨厌都很直接。”圣公的声音自飘渺高处垂落，不见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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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的女人不以为忤，慢慢地道：“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平等国护道人，良时第一，赵子。”

“我讨厌看信。”戴斗笠的人说。

“数千年来一直有人登山，但很多人都没有再来过。”

“我比她厉害，为什么我不能取代她？”戴斗笠的人问。

（感言写不下，借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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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全部落下的时候，他的袖子也已经挽好了。

在老爷接连碰壁、欲战无门的此时此刻，不得不抓住机会发个言。好叫老爷知道世上还有个白云童子，曾经有一座云顶仙宫。

自那天起他就没洗脸，也不吭声，指望仙主老爷良心发现，速速帮他重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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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您现在准备去哪里？”一片废墟之中，白云童子满脸污灰，幽幽地问。

“很好！厌世当然要厌我，你我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1赵子并不见怒意，施施然往山下走：“王未成了真人，周辰、吴巳、郑午可是要坐立难安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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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个跃起，空间便摇颤！

此刻有苍老之声响起，响在冥冥之中——“平等国禁止内部厮杀。”

会有天风干扰的，会有野狗结群狂吠，总有拦关设卡者，有乱舌的麻雀、黑色的心肝……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好像不在他心中。

王未立在山道，一动不动，任这女人擦肩而去。

“不再看看别的？”苍老的声音问。

修远摆了摆手：“你要是记得我的好处，就不要恩将仇报——去景国辖区吧1

“你讨厌光头就去打杀光头呀！佛门东西两圣地，还有一个尼姑庵，不够你杀的？”赵子倒是并没有什么惊惧的情绪，只是语调轻忽，带了些许好气和好笑：“冲我动什么手？”

“时间在这里非常细致，衰老和死亡都要有意义。”

“呼~”赵子抽了一口烟，没什么情绪地道：“你听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

“修帅怎么这样说？”姜望的眼神很受伤：“我这次来妖界，谁也没惦记，就想着来找您，愿为您出几分力气，报答旧谊1

姜望青衫一纵人已远，迎在风中，略显孑然。

修远定定地看了他一阵。

戴斗笠的人道：“我喜欢这个名字。”

戴斗笠的人道：“我讨厌她说话的语气。”

修远束发贯甲，长身悬刀，整个人斯文又凌厉，是气质极佳的男子。但面对姜望自是不太凌厉，这会儿斯文也很想丢掉。

“修帅，这是何必，买卖不成仁义在，仁义不在交情在——好，你非得这样是吧，你这样斯文扫地，咱俩掰了1

……

白色的玉质烟斗叼在唇角，烟锅中的火星忽明忽暗。

“总有个先来后到。”苍老的声音回答。

“我们的理想太艰难，容不下你个人的讨厌。”苍老的声音说道：“新人，倘若你执意如此，我只能代表平等国拒绝你。”

“咱们平等国不是‘志同道合者，不必相识’么？”王未问。

事实上除了突入妖界的第一天，他火速奔赴修远所主导的战场，于万军之中斩敌主将。此后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一个落单的真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