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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贵娣说,“不照相不行啊,冬天冷了怎么办,老娘可没有钱给你做棉被。”

秦书闷闷地噘嘴,“我问过老师了,你这套根本不管用!别照了,花这冤枉钱干嘛!”

秦贵娣又要生气,“老娘好不容易有点钱,你别给我扫兴!”

秦书简直怒火中烧,“那是你自己的钱吗!”分明是工伤的赔款,不用来治病,光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秦贵娣捏紫了秦书的胳膊,“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管照做就行了!”

后来的十几年里,斑驳的墙面上一直挂着幅画,一老一小较劲地站在花田边,横眉怒目,跟镇宅一样。

秦书后来考到了镇上的高中,为了节省路费,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秦贵娣死后三天,秦书回来了,看到的是秦贵娣的牌位。

她张望着大厅里一众前来吊唁的乡里乡亲,黑洞洞的眼睛冰天雪地,没有哭泣亦或是别的情绪,好像是个什么邪灵鬼魅,站在中间阴森森地环视四周。

乡长过来把香烛递给她,“给你秦阿婆上柱香吧,她这一生也实在不容易。”

南姝看了眼乡长手上的香烛,挑起眉梢,慢慢抬起昳丽的美目,玩味讽刺地移向乡长那张褶子脸,像一只要拿人心肝的狐妖。

乡长皱起眉,莫名其妙,又有些毛骨悚然。

美貌的少女低下头,鼻息下一声冷笑,随后挺直了脊背,望着对面阴森凄冷的大山,施施然走出了门房。

身后传来义愤填膺的咒骂。

“养女就是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