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第一百零一章 奇妙的智慧

请注意,是普通、私立,高校。这所学校投资金额对标的都不是慈善学校。

第二家就是光州市政府联合教会一起筹建的慈善学校,这所学校就很一般,但这所学校所收容的学生是前者的倍。而后者的投资是前者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每年两所学校拿到的政府补助,同样是后者更多。

这样的对比数据让姜南柯有点纠结,金婷秀的话更是说得她想叹气。

“金子琳xi是政客,她做事必然是有目的,有自己想要达成的规划,我可以理解,我想您也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了自己的政绩,打着做慈善的名义,用本来能照顾到一万个甚至更多孩子的钱,只收容了千不到的孩子。我不是要说她贪了您的钱,我想她也不必如此,可她花出去的钱真的物尽其用了吗?未必吧?”

“我觉得我有义务,在您还打算持续投入这个产业做慈善时,跟对方见一面。或许我们可以沟通一下,如果有些话您不方便同她说的话。”

姜南柯....“我其实不是圣人,我只能照顾到我所能看见的,那所学校也....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本来只是姜南柯、金婷秀和金子琳的人见面,朴鸿朗不知道从哪听说她们人要见面,打电话给姜南柯说我也要去。姜南柯已经佛了,也不差多他一个,那就见呗。

四个人的见面,初期看起来非常友好,聊着聊着,另外人说话就开始夹枪带棒。

姜南柯?她是个听众。

这个人看似是两份立场,实际上是方立场。朴鸿朗游走于两边,一方面他和金子琳未来可能合作,还是大项目,天然的利益同盟。但金婷秀代表的是姜南柯的利益,朴鸿朗的核心利益也是姜南柯的利益,双方也是利益同盟。

这就导致在两位女士你来我往的争执资金流向问题时,朴鸿朗左右横跳,跟个墙头草一样,一会儿支持这个,一会儿支持那个。而两位女士都需要有人支持自己的观点好忽悠....说服姜南柯,进而双方也都处在,即拉拢也嫌弃朴鸿朗的立场,总之很是复杂。

作为听众,姜南柯也算个墙头草,虽然她不开口,就任由两位女士辩论,但她听谁说的都觉得有道理,立场左右摇摆,也没个定性。

金婷秀攻击金子琳的点确实站得住脚,老板的目的是做慈善,还是不图名利纯粹的善心,那同样的钱就更应该帮助更多的人,而不是为了面子工程搞本末倒置。关键是,这事儿对姜南柯一点好处都没有!

金子琳的观点也是很坚-挺的,全国范围内的示范学校可不止是面子工程,这是一个范本一个标杆,更是政府需要维持的政绩。有那所学校在,政府愿意给资金,有名的富人愿意捐助更有名气的学校,这些都能在未来达成学校自负盈亏。

要知道慈善是个无底洞,不能纯靠某人的善心去维持。姜南柯是有钱,可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且不说让她一直不停的投入,她是否撑得住,就算可以,学校能独立运营,那她的钱就可以再建一所这样的学校,有什么不好呢?这才是利益最大化,小孩子不要只顾眼前,眼光要放长远。

在座四位都是首尔大毕业,按照入学时间分,金子琳是大家的‘老学姐’。

学姐环顾位弟弟妹妹,主要是对姜南柯说,“我们学校有国家招牌,自身盈利的方式就多。都不说什么外界的慈善捐款,光是我们可以提供其他慈善学校无法提供的义工证书,就能让学校赚一笔大钱。”

“海外名校是会考量申请他们学校的学生平时的社会活动参与度的,像是常青藤那样的联校都很在乎这个。多少有钱人家的小孩需要这样的履历,我们可以给孩子的履历添砖加瓦,孩子的父母就会愿意给我们学校添砖加瓦,这是非常有利于学校自负盈亏的。”

“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所学校不能光靠捐助生存,那内里的行政人员的福利待遇根本无法保证。政府拨款我还不知道么,如果当年的财政预算不够,最先卡的就是这些福利组织的拨款。上面没拨款,下面老师的工资都要缩减,有多少人能纯靠善心过日子,他们也有家有口要养。”

“不是我说人性之恶,但你想让别人干更多更累的活,照顾一些不能自理的孩子就得把福利待遇给人家提上去。不然人家为什么要来吃这份苦?自己日子都过不好的老师,又有多少耐心,照顾那些大小便都要协助的孩子?”

“我可以说一句,那样的工作环境,你我这样的人根本待不下去,哪怕就是你脾气再好你都不行。”金子琳看向姜南柯,“当几十上百个孩子同时哭闹,你照顾得了这个就照顾不到那个,那时你怪得了人家坏脾气,不耐烦,乃至于打骂非亲非故的孩子?人家都快成义务劳工了。”

姜南柯觉得金子琳说的非常有道理,连连点头。本来就是啊,不能指望人人都是圣人,搞不好人家只是打份工而已。你钱没给到位,就不能怪人家不做事。

反方辩手迅速加入战场,金婷秀笑眯眯的先肯定学姐说得对,但是,“照顾弱势群体都不止是儿童,这本身就是政府要负担的义务,而不是由普通民众去承担。我们在做好人好事,本心是为了照顾弱势群体,不是为了做个项目赚钱,能赚钱的项目多了,何必走这条道呢?”

“学校能自负盈亏当然好,可在学校经营数年后才能自负盈亏的时间里,有多少本该被照顾到孩子被放弃了呢?同样的钱我可以救一万人,为什么只让千人活下来,剩下的七千人就不管死活了吗?那我到底做慈善还是做买卖?”

金婷秀也看向姜南柯,“人性的善恶我们不讨论,可学校可以自负盈亏就代表它可以纯然的盈利。一旦什么慈善牵扯到金钱,内里的味道就变了。钱财必然滋生腐败,这是不可逆的,当学校可以赚钱,那会不会就有人利用赚钱的渠道去做坏事呢,我们谁可以保证这一点?那您付出的善心不就变成为虎作伥?”

“与其拿着莫大的利益去赌人性,不如就有多少钱干多少事,您的钱完全可以救助更多的孩子或者老人,或者边缘群体,那都是可以的。那些钱应该用在该用的人身上,而不是去创造一个商业项目,您说呢?”

姜南柯除了点头其实啥也说不出来,她真心觉得两人说得都很有道理。

点头机器越听越迷茫,就在姜南柯想说要不我再多给点钱的时候,朴鸿朗突然说他要出去买包烟,还叫上姜南柯一起。后者秒速答应,双方一起出门。

出去后朴鸿朗给姜南柯提供第个角度,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在这个点上他和金婷秀的利益是一致的。

“我们帮助更多的慈善组织,我们能减免的税就更多,你懂吧?”朴鸿朗让她考虑一下,“单一的慈善捐助免税是有上限的,我之前说你被金子琳骗了就是出于这点。我们的利益被她侵占了,这点金婷秀是对的,既然我们花出去了更多的钱,我们就应该得到回报。”

“你要是想花钱买名声,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可你连名声都不在乎,我们就得谈利益。本来我以为你是真要养个政客,可现在看来你纯粹就是被金子琳忽悠了,她讲得再天花乱坠,核心点依旧是她的利益要被保障。”

“一所全国示范学校是她的政绩,能让众多富家子弟的履历更好看就是她的人脉,她什么都有了,你有什么,我们有什么?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她还想再复制这样的成功给自己的未来夯实基础,合着好处都让她占了?只要这样的范本有那么两个,未来即便你退出,她也可以同做这事儿有好处去忽悠别的想名利双收的有钱人。”

朴鸿朗看向沉思的姜南柯,“还有个问题是金婷秀不方便跟你说,而金子琳不会跟你说的,那个‘光州事件’没有解决啊。你看着什么都好,恶人还被关了,学校重建,孩子重获新生,但那只是表面风光,内里还是一团糟。”

“藏污纳垢的慈善学校不管是光州还是全国都不可能只有一所,此类事件要解决的是不完善的发条不是你建几所学校能解决的。金子琳要是真的有本事,应该去推进法条的完善,而不是忽悠你再建什么学校。”

他前面说的姜南柯还认可,这话说的她就无语了,“法条也是能说改就改,我还建什么学校,我这就是想着能帮一个是一个啊。金子琳也没本事改法条,不然她已经在国会了。”

被噎住的朴鸿朗轻‘啧’了一声,“你老是在奇怪的地方精明,刚才在里面你怎么不说话,谁讲都支持,出来跟我就变聪明了。法条能不能改是另一回事,但同样的学校没必要建第二所,完全是吃力不讨好。金子琳纯然把你当跳板,你还不如听金婷秀的,至少我们免税额度能提告。”

姜南柯....“我问过‘韩亚’的人,我信用额度很高哎,高到那样的学校我就算再建十....”

一巴掌拍在她后背的朴鸿朗打断她的疯言疯语,虎着脸怒视她,“你有这钱不如给我,我开放招聘标准,建影视基地的项目多找残障人士,这也是做慈善!项目建成,里面的服务人员我也都找社会边缘人,这能帮助的人更多呢!”

姜南柯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叹,“走吧,回去。”

“你想好了?怎么个想法,先跟我说说?”

“回去说。”

重新回到包间的姜南柯选择退出战局,对人讲,“我呢,没办法想出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方案,我本来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不如这样,位前辈对世事都比我了解,我相信位充满智慧之光的前辈,一定能相处媲美孔明在世的方案,让大家都满意。”

人都想说话,姜南柯抬手示意他们先听,“我始终是个外行,就不指导内行了,省得胡来搞得更乱。就这么着,你们自己商量,你们觉得ok,那就执行,你们不满意那就商量到满意为止。我就不干涉了,需要钱的时候告诉我就好,我就是个给钱的,通常情况下老板给钱就行,是不是傻子无所谓,对吧?”

资方都自诩‘傻子’了,另外人还能说什么呢?另外人都笑了才是真的。

跟聪明人无法玩耍的姜南柯选择溜,她还是去找傻子玩吧,没有智商被碾压的压力。

姜南柯跑了,在座的人却怀疑她是战略性撤退,过于聪明,有点太精。

跟姜南柯最‘陌生’的金婷秀忍不住为两位前辈,“她一直是这样吗?”

金子琳看向对资方更熟悉的家伙,“你说呢?”

朴鸿朗说,“她从小就这样,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拿着几个方案去问她,想投哪个,她反问我觉得哪个好。我跟她打太极,扯了半天,她就回我一句你看着办。搞得我一直怀疑那是她的考验,做不到就换人。结果她根本就是不懂,偏偏能摆出一副我信任你的样子,弄得我回家左思右想睡不着,盈利之后她给了我大笔分红,给我感动的,简直就是刘备在世。”